顧湞沉默著不說話,半晌後反問道:“為什麽不能結婚?”
“婚姻不是兒戲,難道你要因為魏瑾的一句話,去耽誤你和魏瑾的一輩子嗎?”顧梁理智且冷靜地分析道:“你不喜歡他,現在要玩也玩夠了,趁著魏瑾沒有愛上你之前趕緊解決掉,而且,我看魏爺爺的意思……”
他的話頭止住,看向自己低著頭的弟弟,長歎了口氣,眼中卻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表面上語重心長地勸慰道:“魏爺爺現在正在和西裡亞最大的軍.火.商宮家社交,看起來有在魏瑾成年後為他和宮家大小姐訂婚的意思,這件事十有八九,畢竟你知道你和魏瑾的出生本身絕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家族的延續,家裡現在對你並沒有什麽要求,但是魏瑾不一樣,他可以喜歡女人,或者說本身就喜歡女人。”
顧湞十分清楚自己的哥哥是在給自己下套,且不說魏爺爺在魏琛發明了男人也能生孩子的技術後就再也沒有念叨過家族傳承,就說聯姻這種事情,在他和魏瑾身上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他們站在這個世界的金字塔頂端,完全足以支撐追求家裡每個孩子的婚姻自由。
可是顧湞仍然覺得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久違的情緒波動令他的理智松動。
顧湞站起身,冷哼一聲,快步離開了書房。
他哥太了解他了,兄弟倆的性格雖不說一模一樣,但單論對人心的把控這一點十分相似,他確實不如他哥,這是閱歷帶來的優勢,顧湞並不承認自己輸了。
他走後,顧梁身後一面書櫃被人推動,魏琛從其中走出來。
“阿梁,你也太壞了,連親弟弟也坑。”魏琛捏了捏他的臉,俯身在他唇角親了一口。
“你不也一樣?”顧梁放松地將頭靠在他的身上,剛才那副正經的模樣蕩然無存。
“別管他們了,好不容易放假,早點休息比較好。”魏琛說著直接將顧梁攔腰抱起,向通往臥室的門走去。
*
顧湞離開書房後,來到魏宅,他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這邊。
一般他哥回來,魏瑾的哥哥也會回來,結果就是夫夫兩住一塊,為了避免小孩聽到點少兒不宜的動靜,把顧湞和魏瑾趕到另一棟宅子裡。
不過區別在於,今天顧湞是自己主動來的。
他想見魏瑾,現在立刻馬上就看見魏瑾。
魏瑾就在院子裡跟翠花玩,老遠見到顧湞的身影,忍不住大聲問:“談完了?梁哥怎麽說?打算怎麽處理王青?”
顧梁愣怔了下,快步走入院子,“你在這裡等我?你怎麽知道我要過來?”
魏瑾被翠花舔得歪頭,費力道:“等你開飯呢,而且他倆都回來了,你還能住那邊?”
句句屬實,顧湞聽到魏瑾承認在等他,心中的怒氣散了點。
“嗯,我哥已經處理好了,不用擔心。”顧湞揉了把翠花的狗頭,在翠花要舔他的手時,趕忙避開,“他還跟我說了另一件事,關於你的事情。”
魏瑾覺得稀奇,“什麽事?我能有什麽事?”
“我哥說,魏爺爺打算讓你和那個西裡亞的宮家小姐聯姻。”顧湞居高臨下地看著魏瑾,往日的沉著冷靜在這一刻消失不見,晦暗的目光下是濃霧般的陰翳。
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聰明的大腦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為什麽。
顧湞早已將魏瑾視為自己的所有物,即使是他人言語上的染指,他也不允許。
“啊?我爺爺沒跟我說啊。”魏瑾一臉懵,“怎麽你們今天一個兩個的都這樣說?難道我爺爺真有這個意思?”
“那你呢?你是怎麽想的?”顧湞捏住魏瑾的臉,嘴角的笑意很冷,“你也喜歡那個宮家小姐?”
“不喜歡,我不會同意的。”魏瑾仰望著顧湞,隻覺得是因為背光的原因,所以顧湞的臉色不太好。
顧湞“哦”了一聲。
氛圍瞬間沉靜下來,似乎連風聲都禁止了。
魏瑾唯一的感受,是顧湞捏自己臉的手正在用力,雖然不疼,但像是在發泄著什麽情緒。
他終於反應過來,問:“你心情不好?”
顧湞搖了搖頭,輕笑道:“還不錯。”
“那我不讓你捏了。”魏瑾拍開他的手,用力抱起已經有半人長的翠花進屋去了。
顧湞:“……”
*
“瑾哥,我們這是逃課,不太好。”
唐稟邊說邊將摩托車頭盔拋給他,魏瑾接過往腦袋上一扣,跨坐上車。
他催促道:“別廢話了,去寂歸山。”
他是估摸著下午顧湞不在班上偷溜出來的,老師也都在因為王青的事開會,一下午都是自習,魏瑾成功和紀律委員李子木同學搞好了關系,翹課也打了招呼,完全不用擔心。
“行吧,坐穩了。”
……
寂歸山從古時起便是一座常年雲霧繚繞的道山,只有一條通天台階能夠到達山頂,沒有任何工具能夠幫助人們快速上山天師觀,來往著皆是有緣人。
天師觀的主人是一個據說活了千百年的天師,名為張逾白,相貌年輕俊美,眉目柔和,像一株清潭中盛放的白蓮,魏瑾數年來每次見他都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從未變過。
張逾白之所以還不飛升,有傳聞說他在等轉世戀人,也有傳聞說他在鎮壓一個千年僵屍,護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具體原因是什麽沒有人知道,但大家都很尊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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