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張臉,比照片還要穠麗,只是唇不知道為什麽破了一個口子。
見到他們過來,薄枕在裡面衝封非時眨了眨眼。
於是封非時躁動的情緒瞬間就安定了下來。
然後他直接打開了隔離房的門,一大波人擠進隔離房裡,薄枕似乎縮了一下。
封非時稍頓,他直覺他跟薄枕發生了什麽,所以他問薄枕:“怎麽了?”
“…你失控了。”
回答他的卻是防控中心最高級別的醫生,他眉頭皺得最深:“壞消息是你當著很多人的面強吻了這個S級向導,好消息是我懷疑是因為你們有很高的契合度,所以我建議你們做一個契合度檢查。”
封橋在後面弱弱補了句:“哥,你甚至把人親哭了。”
封非時:“……?”
他花很長時間才明白醫生和封橋說了什麽。
他強…
封非時都不用想,光是觸及那個字眼,腦袋就有點過載一般嗡嗡作響。
封非時對上薄枕那雙帶著些膽怯、清澈的眼睛,登時噤聲。
他耳邊是醫生他們的碎碎念。
“不過為什麽我哥失控是……?”
“可能因為是黑暗哨兵?”
“也有可能因為封隊從沒有接受過向導的精神紓解?”
“哎,說起來…薄枕才二十歲吧?”
封非時更加沉默了。
他不僅啞語了,藏在黑發底下的耳朵還一點點燥熱起來,原本白皙的耳廓也忽然有了些顏色。
他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輕薄了一個才二十歲的漂亮向導……
但即使如此,封非時的頭腦還是無比清晰。
哨兵就算是失控也不該是如此,尤其是他。
封非時太清楚自己為什麽找不到哪怕有一點契合度的向導,他也不覺得自己跟薄枕會有契合度。
更別說他對這件事完全沒有記憶。
封非時靜靜凝望著一臉緊張的薄枕。
故意的。
這個S級向導,恐怕有很強的精神攻擊手段,是他操控了他,故意引爆他。
薄枕輕輕開口,聲音裡都帶著怯弱,好像被這事嚇得不輕:“哥、哥哥。”
他一出聲,周遭就瞬間安靜了下來。
薄枕的嗓音有點沙啞,其實本身是偏冷調的聲線,硬生生被他弄得好像很可憐一樣。
封非時垂眼睨著他,薄枕喊他:“沒關系的,你、你不用在意。”
他低首,一副受了委屈卻不敢說,還要隱忍,卻又藏不好情緒的模樣:“就,只是一個初吻而已。”
封非時:“……”
還很會演戲。
再說,誰不是初吻啊?
他動了動腳,在薄枕對面坐下,凝視著薄枕。
封非時沉靜的視線才此時此刻莫名讓薄枕感覺到有幾分審視,他說不忐忑肯定是假的,但他還是輕輕揚起唇,任由封非時打量。
但對視不過半分鍾,封隊就默默別開了眼。
他寬大的手掌穿過自己的發絲,掌根撐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又借著遮掩,悄無聲息地揉了揉自己通紅的耳朵。
長這麽漂亮…真的有人能和薄枕對視撐過一分鍾嗎?
封非時無聲無息地呼出一口氣。
薄枕捕捉到了他細微的動作,也感知到了封非時的情緒。
他確認封非時沒有厭煩,只是有點茫然還有不會展露出來、只能被他察覺的羞赧。
薄枕壓抑著自己內心不可置信的狂喜,才繼續弱弱道:“而且,反正我也喜歡你,初吻給你,我很開心的。就是、就是有點沒想到。”
封非時:“……”
前面倒不是假話。
他不動聲色地看回薄枕,但僅僅只是觸碰到薄枕那張臉,在此情此景下就有點遭不住。
這回不僅是耳朵燙了,連腦子都被這猝不及防收到的表白給燒得過熱了。
太突然了……
而且這裡人也太多了。
這麽私密的事,這個向導是怎麽做到就這樣直白地說出來的?
封非時感覺自己的心臟就是毫無防備地被這純粹而又灼熱的愛意猛地燙了一下,弄得他一向緊繃的神經都稍顫。
封非時從沒遇見過這樣的局面,也沒人告訴他被表白了該怎麽辦。
他是黑暗哨兵,自從那天起,他所有的情緒都被壓抑封閉,被他有意識地克制著,避免失控。
他的人生該是只有戰鬥的。
薄枕始終緊緊盯著他,完全沒有在意那一撥跟著封非時進來,已經麻木掉了的觀眾。
喜歡封非時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但沒有人敢跟封非時表白。
因為封非時是黑暗哨兵,他站在那兒,就讓人覺得是神明站在那。
沒有人敢覬覦神明。
事實上,封非時的大腦雖然被這一出整得有點亂,但還是在無比理智地思考著。
這個S級向導,既然可以引爆他,那就應該可以操縱他的五感。
封昀都做不到……
他需要這個S級向導。
封非時又是呼出一口氣。
他最終還是在長久的沉默過後,低聲說:“我會負責的。”
其他人:“?!”
封橋不可思議:“不是哥,你也不是故意的……”
他話還沒說完,封非時就給了他一個眼神。
平靜的,卻讓封橋立馬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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