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非爾生而高貴,雖然見過世界的陰暗面,但是從來沒想過,世界的陰暗面會出現在他身上,哪怕是這種明顯不對勁的情況,也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還奇怪問道:“現在不是午休時間嗎,你……”
“嘭!”的一聲。
洛非爾突然膝蓋一疼,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但比起身上的疼痛,因為太過於震驚,洛非爾腦子的運轉不能,睜大了眼睛,一時之間還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接著他毫無抵抗之力地就被雅赫斯用那似纖細又短小的手臂抓著衣領拽了過來,和宛如堅冰的眼瞳對上了視線。
雅赫斯語氣森冷地問道:“你,是誰讓你……”
洛非爾被雅赫斯的眼神刺了一下,接著他的心裡湧起了滔天的怒火,手下意識高高抬起想給雅赫斯一巴掌。
卻又被雅赫斯空著的那隻手輕易截獲。
雅赫斯話問道一半,突然愣住了,瞳孔一顫,他不信邪地湊近了洛非爾的頸窩處又仔細聞了聞。
雖然洛非爾身上已經沒有了雄蟲的信息素,但他獨一無二的氣味是無法憑偽裝器械消抹掉的,雅赫斯也不可能認錯。
驚懼之下,雅赫斯確認了這個剛被他踢了一腳的蟲,就是他那尊貴無比的家主。
雅赫斯現在已經不敢看洛非爾是什麽表情,他觸電一樣趕緊松開了洛非爾,然後咚的一下,幾乎是把自己的膝蓋砸到了地上,聲音顫抖地道:“家、家主……”
洛非爾跪在地上,本就脾氣不好的他,控制不住情緒,已經氣到極致,也沒受過這種痛處,疼得聲音都變調了地大聲罵了一句:“混帳!”
雅赫斯身體一抖,自殘一樣把頭撞到地上,額頭也被磕破。
洛非爾發現自己說話不利索,便憋了氣閉嘴,自己撐著地想站起來,可是被雅赫斯踢的那條腿已經使不上勁了,掙了一半,噗通一下又給坐回了地上。
這般身不由己,還扯到了傷處,洛非爾金貴的生理淚水開始在眼眶裡面咕嚕嚕打轉,公爵老爺他把這輩子的委屈都在這裡受完了。
洛非爾在自己的左右看了看,撿起一塊石頭向雅赫斯頭砸了過去,口不擇言怒罵道:“賤雌!”
雅赫斯後腦被砸出了傷口,血很快流到了地上,他感覺不到疼痛,身體因為傷害了洛非爾,和洛非爾的憤怒而無比恐慌,控制不住地顫抖,卻還是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洛非爾的胸膛起伏,劇烈地呼吸,越演越烈,咬牙怒視著俯趴在地上,任由他發泄打罵的雅赫斯。
但是雅赫斯的身影卻逐漸模糊,化作好幾重虛影,慢慢變成了另一個面目可曾的模樣。
洛非爾的雙眼逐漸染上赤紅,憤怒而憎恨,他迫切地想要破壞什麽,撕咬什麽,意識模糊,身體不再受控制。
不知過了多久,洛非爾從黑暗中睜開了眼睛,馬上就有蟲在耳邊大呼小叫:“家主!家主醒來了!”
“家主!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洛非爾!你怎麽樣了,還好嗎?”
有好幾個頭擠在洛非爾上方,嘴裡嗡嗡嗡地吵得洛非爾頭疼,他不耐煩地罵道:“吵死了,閉嘴……”
幾個蟲一起閉嘴,過了大概兩分鍾,洛非爾混沌的腦子才稍微清醒一點了,威蘭小心翼翼地道:“洛非爾,你好點了嗎?”
洛非爾覺得很累,也沒什麽力氣,不想說話隻瞪了威蘭一眼,希望他能懂得。
可惜威蘭就是不懂,還想要問,這時從門口那邊傳來了一道聲音:“威蘭,洛非爾才醒,先讓他安靜地待一會兒吧。”
幾個蟲頓時退開,紛紛向來蟲行禮:“儲君殿下。”
威蘭聞言癟了下嘴,倒也聽話地到旁邊去了。
此蟲正是剛從別的星球回來的大皇子,明希。他過來坐到了洛非爾的身邊,拿起一旁的特調營養液,喂了一點給洛非爾潤潤嘴。
接著便靜坐等待,過了一會兒,明希還想喂,被洛非爾偏頭躲開。
洛非爾問道:“我睡多久了?”
明希:“一個月。”
洛非爾皺眉:“這麽久?”
明希道:“因為你兩次發病中間的時間間隔太短,無論是你的身體還是精神都承受不住。”
“哦。”洛非爾不以為意。
明希看他這表情,不得不提醒一下他:“你隱瞞病情的事已經被父皇知道了,他很生氣。”
比起這個,洛非爾可還記得他發病前的事,他看向一旁的達奧羅:“雅赫斯呢?”
達奧羅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明希接了過去,他平淡地道:“你那個幼雌嗎,父皇想把他處死,就因為你的家蟲們一直求情,所以先在牢裡關著了,姑且等你同意了再下令。”
洛非爾皺眉道:“不許殺。”
“好吧。”明希並不在意一個幼雌的死活:“那你接下來就乖一點吧,父皇可能會把你留在皇宮裡一段時間。”
果然,如明希所言,蟲帝態度溫和,卻又不失強硬地把洛非爾留了下來,說洛非爾什麽時候好了,什麽時候再走,不然他不放心。
拒絕不了,於是洛非爾便在皇宮裡面好吃好喝,什麽都不做,隻專心地養身體,和蟲帝,還有蟲帝的三個雄蟲皇子同吃同住了半個月之久。
在這期間,因為蟲帝實在看不順眼雅赫斯的緣故,洛非爾也識趣地沒多問,並不知道雅赫斯近況,只知道是已經從牢裡回去了,覺得憑雌蟲的身體強度,應該沒什麽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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