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帝看重洛非爾,為此心急如焚,在最初的一年裡在宇宙尋便名醫,但都不起成效,反而是累得洛非爾脾氣越發暴躁,後來漸漸地也就不折騰了。
也因著洛非爾易怒的性格,不穩定的精神,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保護他蟲,他如非必要場合,都待在愛裡希宅裡不會出去,還不喜歡別的蟲親近他,成為了S級雄蟲裡面唯一一個沒有娶雌的雄蟲,還沒蟲敢催。
四年前聽說有過一個雌侍,是普休傑特家的蟲,但是還沒等到入愛裡希的家族族譜,就因為惹怒洛非爾,被砍掉了頭。
到此,洛非爾在雅赫斯心裡的形象,就是一個孤僻且殘暴的瘋雄蟲。
以往他遇到的雄蟲,有“瘋”的,但是沒有真的瘋的,雅赫斯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一會兒該用什麽樣的方式開那個脅迫洛非爾的話頭。
思考的時候,雅赫斯已經目的明確地關掉了一個被掩埋的地裡的控制總機關,發出滴一聲。
雅赫斯眨眨眼,看著被他關掉的機關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愛裡希家的防護按道理來說,就算是他也得花點功夫,可事實卻是他一路暢通無阻行雲流水,就像一本看過無數遍的書,翻來第一頁,後面的劇情都了然於心。
奇怪……
雅赫斯抬頭,他看著愛裡希宅的裝飾和布局,那種違和感越發強烈,他總有種……好像曾經來過的感覺。
……
機器管家被關掉了,可是愛裡希的家主,洛非爾並沒有發現,他坐在自己臥室的陽台上,無趣而沉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洛非爾更不會發現,自己的身後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雌蟲,正靜靜地觀察著他。
雄蟲比雅赫斯曾經看到過的照片還要美,他有著墨藍的長發,被編織收整整齊,上面點綴上冰霜花圖案的金色發飾,只有幾縷垂在蒼白得連嘴唇都沒有血色的臉龐,一深一淺兩色對比之下,反而顯得豔麗。
他也是標準的貴族,哪怕在家裡也身著華服,氣質高雅冷淡,讓蟲望而退卻,卻難掩疲憊和倦意,金色眸子明明是璀璨的色彩,也感黯淡,好像開到最盛的時候,將要轉衰的花。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雅赫斯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盛氣凌蟲,形若癲狂,空有相貌的雄蟲,未曾想他如此……孱弱,也孤寂。
有那麽一瞬間,雅赫斯竟不忍傷害他。
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在心頭劃過便了無痕跡,雅赫斯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
一把冰涼的匕首悄無聲息地貼近了洛非爾的脖子,在柔軟的肌膚上壓下一道紅痕。
預料之中地,洛非爾被驚得身體一顫,雅赫斯也早有預料地把匕首稍離一分。
但是洛非爾卻沒了更多的反應,沒有色厲內荏地訓斥,沒有故作鎮靜的威脅,只是側眸,用一種看微小塵埃的眼神看著雅赫斯。
和洛非爾對上視線,雅赫斯的心跳漏了一拍,一時忘了自己準備說什麽。
最後竟是洛非爾先厭惡地皺眉道:“賤雌,誰允許你進來的。”
這反應屬實有些奇怪了,想說的只有這個嗎,他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
雅赫斯沉了一下眉宇,他拿出亞瑟的頭髮隨手扔在了桌面上:“洛非爾老爺,這是給你的見面禮。”
洛非爾看見那段被扔在桌面上的頭髮,也還是沒有過多的感情波動,看了兩秒後,依舊完全無視了匕首,傾身去拿。
反是逼地雅赫斯趕緊把匕首刀鋒挪開了,不然雄蟲哪怕只是被劃開了一個小口子都會變得很麻煩。
洛非爾拿起那段頭髮,輕輕地聞了下,確定這的確是亞瑟的,他冷笑道:“西優萊,你什麽意思?”
雅赫斯現在用的其實並不是西優萊的臉,但他一直用西優萊的身份和洛非爾聯系,被猜中也無可厚非,他順著道:“我並不打算接你的委托,不管是卡倫多還是提碧爾,希望你能命他們盡快退去。”
“委托?”洛非爾想了一下,大概明白卡倫多打算怎麽做了,尚有幾分興趣地問道:“委托內容是什麽?”
“殺普休傑特。”
“是個不錯的委托。”
如果西優萊真的能殺了普休傑特的話,那讓他再活一段時日也還不錯,洛非爾聽到了不錯的事,難得心情平和,大度道:“滾吧,我可以不計較你這次的冒犯,有什麽事自己去找卡倫多。”
雅赫斯的聲音沉了下去:“洛非爾,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何而來嗎?”
“你為了什麽,我沒興趣知道。”洛非爾拿起桌上的果蜜淺喝了一口,完全沒把雅赫斯放在眼睛。
“那亞瑟和羅羅耶會死,你也不在乎嗎?”
“為什麽要在乎,違抗我的蟲,本來就該死。”洛非爾似乎有些疑惑地看著雅赫斯,又像是聽到了什麽特別好笑的話,譏諷地道:“你不會以為,憑亞瑟和羅羅耶,就能威脅得到我吧。”
“西優萊,我不記得你是這麽天真的蟲。”
雅赫斯眼神一暗,他突然掐住了洛非爾的脖子,將之壓到了椅子的背椅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再緩緩逼近,陰翳地道:“洛非爾,現在你的身邊可沒有那些甘願為你赴死的雌蟲們,和我說話的時候,要注意你的態度。”
雌蟲的手就像鐵一樣,洛非爾被扼得呼吸困難,他用力地推拒著雅赫斯,也撼動不了分毫,眼中隱隱流露出痛色,艱難地呵斥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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