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克索終於開始動他那生鏽的腦子:“我會告訴他們,冒充瑟文西的另有其蟲,你是為了救我,才一起從被抓的。”
“說得很好。”
勒克索還沒來得及高興,塞西斯話鋒一轉道:“但是你還記得當時飛艦上還有第三個蟲嗎?”
勒克索僵住了。
“就算我冒充瑟文西把你帶出來,讓你死在了這裡,但我只要暴露S級雄蟲的身份,就不會有事,死的,永遠比不過活的。”
“你在蟲星的時候確實很尊貴,但是在這裡,你只是我的累贅而已,懂了嗎?”塞西斯吐露出冰冷的現實。
勒克索咬唇低下了頭,塞西斯說的都是對的,他無法反駁,從出生開始就一直是最優先的他,竟然有一天會成為被丟棄的包袱,等於他整個蟲都被塞西斯否定了。
但就是如此直白殘忍地把現實剖開在勒克索面前,他開始逐漸清醒了。
他必須得重新擺正自己的位置,然後把自己分拆,證明價值,向貨物一樣任塞西斯挑選。
“我……我什麽都聽你的,阿彌修……也不會和你爭。”
“我會讓雄父和薩洛格的約定作廢。”
“提供一切我能給的幫助。”
“就算你也是S級雄蟲,但我也一定有能幫到你的地方。”
聽起來還不錯,塞西斯問:“那你怎麽保證你回了蟲星不會反悔?”
勒克索好像被問住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後極小聲地道:“我的雄、雄父想當蟲帝,要阿彌修也是雄父計劃的一部分。”
阿這,帶孝子。
這是可以說的嗎。
基於勒克索的實在,塞西斯答應了讓勒克索跟著他,他們的約定只有一條,那就是勒克索必須無條件服從塞西斯的任何命令。
勒克索可能不太明白,他問:“無條件服從是什麽服從。”
“就跟你的雌君雌侍們差不多就行了。”
勒克索大驚失色,他看著塞西斯的瞳孔都在顫動,最後他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憋著眼淚,腿一彎,乾脆地噗通一聲跪在了塞西斯的面前,可憐巴巴地道:“雄、雄主,請吩咐。”
……
你似乎誤會了什麽?
你的腦子裡是不是少了點什麽?
沒想到第一個叫他雄主的是個高階雄蟲,活得久了果然什麽都能遇到,好神奇。
“不,我沒這意思。”
勒克索抬頭疑惑地看著他。
塞西斯無語解釋:“不是讓你做我的……我對你沒興趣,反正只要我說了,你照做就行了。”
勒克索半知半解的,雖然不是特別明白,但他也沒再跪下叫雄主了。
而塞西斯對勒克索的第一條命令,就是如果塞西斯沒問他的時候,不許發出任何聲音。
於是後來勒克索雖然在密林裡跌跌撞撞,偶爾還會被突然冒出來的不知名生物嚇得蹦起來,但也真的安靜了。
塞西斯因為腳傷走得很慢,一路上還走走停停地,采些形態各異的花花草草,和奇怪的小果實,全都交給了勒克索拿著。
勒克索不知道塞西斯在幹嘛,但他盲猜是吃的東西,而他的肚子也在咕咕叫,趁塞西斯不注意,他還偷偷往嘴裡塞了幾個綠色的青豆。
然後在前面探路的塞西斯就聽見後面突然傳來嘔的一聲,回頭一看,勒克索竟然又在吐,只不過因為肚子裡沒東西了,就只是乾嘔。
塞西斯困惑:“怎麽了,剛才吃下去的肉蟲你還沒吐乾淨嗎?”
於是勒克索嘔得更厲害了,胃液都吐了出來。
等他們終於找到了水源,比塞西斯還柔弱的勒克索是又饑又渴,蟲生的巨變迫使他飛速成長,現在是他也不挑水的味道,水裡要有什麽物質了,有水就行,看到喝的就想衝過去,被塞西斯一把拽了回來。
塞西斯撿起快石頭,往河邊一扔,只見一塊平平無奇的大石頭,突然裂開了,露出猩紅的大嘴,裡面是一排排尖利的牙齒。
勒克索吸了一口涼氣,後怕不已。
最後他們撿了樹枝把不知名的石頭怪挑開,堆放在一起,塞西斯又仔細地檢查了好幾遍沒有遺漏,才終於喝了點水。
解了渴之後,塞西斯又吩咐勒克索把他們剛才收集的幾樣花花草草錘爛。
勒克索是個很沒用且嬌弱的東西,就這點事情塞西斯好像看了一場完整的戲,看他一開始呼哧呼哧埋頭苦乾,三分鍾以後嬌氣地看著自己被磨紅的手掌暗自神傷,十分鍾之後手不紅了,他又開始錘,這次久了一點,大概五分鍾。
給塞西斯都看沉默了,他突然道:“勒克索,你去河邊照照你的臉。”
勒克索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他還是聽話的去了,然後他立馬違背了他們不說話的約定。
水裡腫脹的大餅怪把他嚇破了防,尖叫起來,猛烈的衝擊過後他暴起想和塞西斯拚命。
然後塞西斯隻輕飄飄一個眼神,他就焉了,一邊流淚,淚水還辣傷口,繼續去錘他的花花草草了。
當他好不容易錘完,塞西斯說可以了,並告訴他,那是可以治療他臉上傷勢的藥時,勒克索狂喜,充滿了感激,兩眼冒光地看著塞西斯,好像已經忘了是誰把他打成這樣的。
當你一喂地對他好,他不知珍惜,但當你對他已經差勁到不能再過分時,再施舍一點小恩小惠,他就會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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