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和勒克索現在都還認真地在相信你們會幫他奪位吧。”
“我覺得你是那種結婚了之後一定會家暴我的雌君,你還記得你之前捏腫了我的手腕嗎?也許你還會對我冷暴力。”
塞西斯好像憋了很久,他第一次說這麽多的話,破極限地語速還飛快,一邊說,一邊偷瞄阿彌修的表情。
而阿彌修只是安靜地聽著,他幽藍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塞西斯,銳利而深邃,好像能看穿一切,讓塞西斯額頭鼻尖開始冒汗,情不自禁開始心虛,不自覺地偏頭躲閃開去。
最後阿彌修收回了目光,他像是頗為理解地點點頭,站起來行禮,然後疏離而尊敬地道:“既然如此,還請殿下為我們保守秘密。”
“阿彌修告退。”
“……”
?
阿彌修退出去以後,塞西斯好像做了一件很累的事,他精疲力盡地仰躺在床上,睜著雙大大的眼睛看天花板,一動也不動。
他緩了一會兒,越想越不對勁,回憶起阿彌修毫不猶豫就走掉的背影,漸漸有了火氣。
太過生氣以至於陰陽怪氣。
他塞西斯是個遵守約定的好蟲,和阿彌修那種出爾反爾的蟲不一樣,哪怕是他單方面的約定,阿彌修並不知情,塞西斯其實也已經做好了決定要娶阿彌修。
並覺得阿彌修一定也稀罕他,畢竟阿彌修的行為就是這麽表示的。
可這雌蟲多金貴啊,比他正統皇室血脈的S級雄蟲還要高貴多了,整整三個S級雄蟲等著他挑選呢,覺得帝國都已經配不上他了。
明明自己那麽過分,又好陰險歹毒的一個雌蟲,他作為雄蟲手無縛雞之力會害怕一點那不正常嗎?
剛才提出來意見是為了讓阿彌修改!但凡阿彌修服個軟,塞西斯就順勢而下,立幾條規矩,給自己的未來一個保障,事情就這麽定下了。
好樣的阿彌修,超S級雌蟲就是傲氣,到時候直接把你身份一捅出來,以為比他暴露雄蟲身份要好到哪裡去嗎?
板上釘釘的會嫁給未來蟲帝,不是瑟文西就是他塞西斯,選,輪得到你選,懷了蟲蛋都能讓你把蛋搗碎了!
一直到天黑以後,藥效從塞西斯的身上消失了,塞西斯都還沒停止對阿彌修的瘋狂吐槽,這個雌蟲把他的頭都氣大了。
“邦邦邦。”敲門的聲音傳來:“塞西斯大人,請問您現在可以移步主會議室嗎?”
塞西斯坐起來抹了把自己的臉,他難掩疲憊地長歎一口氣,走過去開了門:“走吧。”
前來傳喚的蟲是愛萊茵的直系下屬,同時也是皇宮裡面的侍衛,是見過蟲帝的。
當塞西斯開門,他看清楚了塞西斯臉的那一刻,他就開始瞳孔地震,然後同手同腳神智恍惚地在前面帶路,跟夢遊一樣。
等到了會議室門口,他一邊推門,一邊僵硬得道:“您、您請進……蟲後殿下們都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嗯。”塞西斯點頭,然後走了進去。
“塞西斯!”塞西斯一出現,勒克索就激動地站了起來,只是被塞西斯照例無視了。
塞西斯環視了一周,坐到了應該是屬於自己的那個空位上。
然後寂靜而難熬的一分鍾過去了,除了勒克索以外,會議室裡面還是沒有任何一個蟲開口。
而塞西斯,他自認為很隱蔽地,一直在偷瞄自己左邊的阿彌修,越是看阿彌修,他就越火大,最後都有些牙牙癢了。
阿彌修不會發現不了塞西斯的眼神,但他就像是不知道,好似要劃清界限了,低著頭一直在看自己面前的那份塞西斯的身平資料。
終於,愛萊茵有幾分乾澀的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響起,他緊盯著塞西斯的臉問道:“塞……西斯,你的雌父,真的是蘭澤嗎?”
“你是不是……”話的後半段愛萊茵沒有說得出來,他的聲音有幾分顫抖,因為他從看到塞西斯開始,他就已經想到了什麽,卻本能地不願意把那樣殘酷的事實說出口。
塞西斯不擅長應付這種情況,他垂下了眼睛,只看著自己的手:“蘭澤只是我的養父。”
愛萊茵失態地站了起來,他快步走到塞西斯面前,小心地捧起了塞西斯的臉,睜大眼睛不錯漏任何一個細節地去仔細觀察。
在這張陌生的臉上,全都是熟悉的樣子。
塞西斯比瑟文西更像蟲帝,甚至是身上的信息素,也很是相似,某些細微的地方,也能看出愛萊茵的影子,還有種來自於血脈的奇妙感覺,是無法偽造的。
盡管再不可思議,也錯不了,塞西斯,竟然是他的雄子。
原來最可恨的不是蘭澤,而是他,他居然弄丟了自己的蟲崽,還讓他受苦多年。
剛才他還在想,這樣的雄蟲多麽可悲,他永遠也無法逃脫過去黑暗壓抑的經歷對他的陰影,以後就算回歸了雄蟲的身份,也是一個格格不入的異類。
他做不成一個真正的雄蟲了。
而現在,這可悲的雄蟲,竟然是他的雄子,本生而尊貴,該受萬千寵愛,卻跌入塵埃,染上髒汙。
愛萊茵的眼眶有些紅了,他輕輕地把塞西斯擁入懷裡,悔而痛地道:“你的雌父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塞西斯閉上了眼睛,愛萊茵的悔恨他感覺到了,他也許該安慰他不用太自責傷心,畢竟他被蘭澤偷走,也不是愛萊茵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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