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這麽一疏忽,白殊就中了藥。四個東宮衛也挺自責, 覺得當時若是他們堅持去要熱水,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
白殊回想起昨晚, 倒是覺得也別有一番滋味。不過連累所有人都跟著擔心,最後東宮衛們還是少不了要跑一趟廚房, 的確是還不如最開始講究些。
他乖乖聽了賀蘭和的勸, 回道:“這次讓你們擔心了, 往後我一定以身體為重。”
賀蘭和笑著安慰:“萬幸這次沒事, 日後你重視便好。”
說完這個, 他又想起一事, 好奇地問:“對了,你和殿下是怎麽知道那兩個宮人在飯食裡下了藥的?還連下的哪種藥都清楚。”
白殊一愣,這才知道, 原來謝煐並沒有對外透露小黑的情況。
那在旁人看來, 他們能對兩個低級女官的計劃知道得如此詳細,的確很不可思議。白殊垂下眼, 在心中思考該編什麽說辭才合適。
賀蘭和看他這模樣, 立刻抬手拍拍額頭, 忙道:“我是不是問了不能說的事?那你不用說了, 我不會再問。”
白殊抬起目光,不解地看向他。
賀蘭和露出個羞赧的笑,續道:“我不像十二郎和子山,對這種事不太敏感。日後我若是問到什麽不能說的,你直接告訴我不能說便好,不用顧慮。子山掌著消息探查,我有時問到不該問的,他也是直接告訴我不能說。”
白殊心中感歎句“真是個善解人意的溫柔孩子”,笑著點個頭。
這時,車外響起薛明芳的笑聲。賀蘭和掛起簾子看出去,見外面騎馬的三人不知說到什麽,連謝煐臉上都帶著淺笑。
白殊也看過去,一個以前沒細究的疑問浮上心頭,便順嘴問出來:“我聽說,京中的公子們長到十三四歲,家裡就會安排婢女教導房中之事。殿下不用宮中的婢女,怎麽薛家也沒往京裡送人?”
賀蘭和一愣,隨既笑開:“薛家啊,他們連自家兒女的婚事,都是由著兒女自己定,更不會在沒成婚前就往兒子房裡放人。薛家兒郎不納小,便是妻子早喪的,都少有續弦。”
“哦?”白殊有些詫異,“那先皇后當年……”
賀蘭和點頭道:“先皇后回京時,與還是太子的先帝相遇。聽聞先帝為了求娶,竟自請去戍邊,跪紫宸殿跪了好幾日,才求得文宗皇帝同意他巡防三月。先帝就追到了北邊去,最終打動先皇后允嫁。”
白殊感慨:“當真是一段佳話。”
賀蘭和續道:“先皇后婚後四年未有所出,好不容易誕下殿下,又被傳刑克祖父。即使如此,先帝也始終未納一人。只可惜……”
天妒英才,好人不長命。
感覺氣氛有點沉重,白殊轉了個話頭,玩笑道:“那季貞一直待在京裡,是不是耽誤他找媳婦?京裡估計沒哪家願意與薛家結親。”
“那倒不會,”賀蘭和笑起來,“十二郎是要和我成婚的呀。”
白殊眨眨眼,稍稍坐直身子:“你們……”
同時他在腦中問道:“小黑,你看出來了嗎?”
小黑:“AI看不懂人類的感情。不過,你以前的兵都說你對感情遲鈍,你看不出來也不奇怪。”
賀蘭和大大方方地回他:“我們很小就定親了,那時我才四歲吧,我不太記得。”
白殊更震驚了:“你剛才不是說,薛家兒女都是自己決定婚事?而且,你們是表兄弟吧。”
賀蘭和有些不解:“表兄妹可以成婚,表兄弟自然也可以。”
白殊有些恍惚——也是,這時代表兄妹成婚還挺多的。
賀蘭和又道:“況且,我其實是賀蘭家養子,和十二郎沒有血緣。聽說當年是十二郎非要和我定親,我沒有反對,就定下了。現在這麽多年過去,他也一直沒改主意。”
白殊更恍惚了,消化了片刻才問:“那你……現在喜歡他嗎?”
賀蘭和沒料到白殊會問這個,認真思考片刻,才回道:“應該……是?在我心裡,他和殿下、子山、還有你都不一樣,畢竟我從記事起就知道我和他定了親。他既然認定我,那我當然也認定他。”
賀蘭和說著說著,笑容也有了些轉變。就和白殊以前見過的,那些談起自己愛人的好友、部下差不多。
白殊卻是受到些許衝擊,在腦內對小黑說:“這時代的人,一旦定親、成婚,就會認準對方嗎?”
小黑快速搜索之後,回他:“從資料看,這種時代的人沒有談戀愛的階段,就算相互看上,也是直接定親成婚。甚至盲婚啞嫁的都不少,全看父母開不開明。”
白殊沉默片刻,有些遲疑地說:“太子不會也這樣吧……我們這婚是被逼著結的,先前也說好等他登基就離婚……”
小黑:“可你昨晚撩他了。”
白殊:“……”
小黑:“你要始亂終棄嗎?”
白殊:“……別亂用詞。”
為了阻止大腦不受控制去思考自己是不是有掰彎年輕人的嫌疑,白殊將注意力集中在和賀蘭和的對話上。
“這麽說,衛國公也知道你們的事?”
賀蘭和回道:“原先只是我爹和十二郎父母知道,不過這次衛國公與老夫人回京,十二郎便告訴他們了。兩位老人家都沒有反對,聽說薛家軍裡也有男子之間成婚的,老夫人還幫著操辦過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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