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煐續道:“我這邊還其他要製的東西。這酒只要一賣,必會引人注意,於我往下的行事不太有利。再者,有這生意在前面擋著,往後製酒精也不會多打眼。”
白殊計算過,以目前的產能,酒精也就勉強夠薛家軍使用。這東西不賣,那能讓薛家用賣酒的利潤來自給自足也是好的。
酒精的事薛家人也聽薛明芳和賀蘭和講過,雖說沒有什麽實證,但有白殊拿出的其他東西作擔保,他們也願意試一試。都是愛兵如子的將軍,仗必須打,但誰又不想讓下邊人多活下幾個來。
衛國公聽完,這才點頭道:“那老夫就承你們這個情了。”
老夫人卻有些憂心:“只是這京中各行都自有一套規矩,就怕我們不懂門道,著了算計。”
衛國公撫著胡子道:“做生意不就是開門賣東西,只要有人來買就成,哪那麽多規矩。何況,這京中歸根結底是講權勢,真有人算計,我直接打上門去。我就不信,天子難不成還能為了這點小事發落我這個三朝老臣。”
老夫人白他一眼:“就怕最後賠了本,你卻連怎麽吃的虧都不曉得。”
白殊笑道:“老夫人若是擔心這個,我可讓我劉家表兄調些老道的掌櫃來幫忙。他們長年行商,各種門道都清楚。”
老夫人面對白殊就換成和藹的笑:“還是三郎考慮得周到。那回頭你給牽個線,老身與你表兄談談,總不能讓他白幫忙。”
白殊痛快應道:“回去我就給表兄送信,讓他往國公府遞帖子。”
薛十一聽他們談完,好奇地問:“殿下那邊往下要製什麽?香皂香水嗎?”
薛六跟著道:“先前殿下送去的東西我們都用了,那肥皂很好用,香皂留給了女眷,她們都非常喜歡。不過她們不愛用香水,我娘就想問問,能不能賣給胡商?”
白殊轉眼看向他,笑著回:“香水封存得好可以留上一兩年,先不著急出手。等京裡頭追捧起來再賣,價格能翻上好多倍。”
薛六一個帶兵的糙漢,不懂這些個,隻撓著頭應下,回去轉告就是。
白殊又回薛十一剛才的話:“香皂香水現已製出一批,倒不用再趕著,慢慢來便行。殿下這邊往下主要是製水泥。”
水泥這東西,薛家三人已經被薛明芳和賀蘭和帶去見識過,此時都是眼睛一亮。
薛五搶先道:“那我得先搶著點!有了這東西,修築臨時防禦工事可方便多了。還能修路,大大方便從後方往關隘上運糧草物資。”
薛明芳笑話他:“五哥果然是最會搶食的。放心吧,東西都整出來了,哪會少得了你們的。”
賀蘭和附和道:“成本低廉,原料不難找,製作工藝也不複雜,這個可以供應得上。”
他父親賀蘭季南跟著感慨一句:“這水泥可是好東西,許多地方都能用上,修房修路修城修壩,用上它俱是省時省力。可惜了,天子少問民生,好東西都很難推廣。”
天子不關注民生,下頭會鑽營的官員自然也不重視,只要稅糧不缺,哪管百姓辛苦。更別說推廣還離不開錢,對有些地方的官員來說,掏國庫的金銀就和動他的私庫沒兩樣,多耗民力在他們眼中完全不算事。
這話讓原本熱烈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
見此,衛國公提了個新話題:“老夫聽總管說,季南最近弄出來的那種犁挺好用。這次春耕,莊戶們可是人人都誇。”
賀蘭季南忙道:“那是楚溪侯的功勞。”
白殊笑著回:“賀蘭先生不用謙虛。那圖紙也是集眾多勞動者的智慧所成,我只是借花獻佛,哪敢居功。將其打造出來,親自到田間地頭調試的,都是賀蘭先生,您自是當得起誇讚。”
賀蘭和見父親羞赧地低下頭,便幫著岔開話:“家父與我最近在跟著國公府與殿下田莊的莊戶們春耕,記錄曲轅犁的使用情況,以便後期改進。子山那邊也說,待我們整理好,張大學士會寫信給一些外放在地方的好友,看看明年春耕時能不能用得上。”
白殊聽到他這話,心頭冒出個想法,目光在賀蘭季南臉上掃過。
此時,謝煐見他抬手去拿久放的茶盞,便伸手攔下,側身讓人去換盞溫茶。
白殊轉回頭看看他,笑著湊到他耳邊低語幾句。
謝煐被他氣息輕拂過耳畔,眸光禁不住一閃,隨後才細聽他說的話,點頭輕道:“可。”
民生的話題很快揭過,殿中聊起其他樂事,氣氛再次變得歡快。
一頓午飯直吃到未時末,白殊才跟著謝煐起身告辭。
趁著薛家眾人送行之時,白殊走到賀蘭季南身旁,對他說道:“我有一表兄今年中第,他有意自請前往嶺南或海南任縣令。”
那些貧困下縣許多人都不願去,若是有人自請,吏部可是求之不得,基本是有求必應。
白殊續道:“嶺南糧食是一年兩熟,聽聞海南甚至能一年三熟。春耕是趕不上了,但今年還有需要耕種的時候。剛才聽了先生與章臣所言,我想讓表兄來與先生學習一番,上任後可以試著推廣。”
賀蘭季南完全沒料到白殊會來與自己說這些,吃驚地看著他片刻,隨既喜形於色:“若是令表兄不介意,我可與之同往!”
白殊自然是立刻應下:“先生願親往,那是最好不過。回頭我就書信告知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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