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將簽條遞給白殊,白殊再次拿著簽條往外走。
剛出門沒走多遠,突然有個小宦官急急尋過來:“馮總管,陛下召你過去陪著說話。”
馮萬川一愣:“召咱家?要說什麽……”
“就說說以前的事。”小宦官催促,“趕緊吧,那邊都等著。”
馮萬川擔憂地看向白殊。
白殊面色未改,點頭道:“總管去吧。”
天子召,避不了,馮萬川隻得去了。
白殊繼續跟著小宦官走向賞簽上的地址。
*
葛西爾和伊落正和熟識的人閑聊吃酒。
伊落突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蹭自己,低頭一看,發現是隻脖子上帶著銀牌的黑貓。
葛西爾也看過來,詫異道:“這不是楚溪侯的那隻貓嗎?在上景宮裡常見到它。”
伊落“嗯”一聲:“可能走丟了,見到我們就跑過來。”
他抱著貓起身,對其他人笑道:“我去找找楚溪侯,給他送回去。”
葛西爾自然也跟著他一同。
兩人離了房中走出一段,伊落才彎身將黑貓放在地上。
黑貓轉身便小跑起來,兩人快步跟在它身後。
葛西爾小聲嘀咕:“居然真要出事?”
伊落低聲回他:“反正我們護好楚溪侯就行。”
黑貓帶著兩人七彎八拐地來到一處有些偏僻的地方,猛然在一座假山邊停下,等兩人靠近,又抬起爪子去爬伊落。
伊落將它抱在懷中,做出終於追到貓的模樣——此處雖然偏僻,也有羽林衛值守,總得做個樣子。
葛西爾湊過來,伸手摸摸貓,一邊低聲問:“就在這兒等著?”
伊落:“只要沒人來趕。”
不過,兩人沒等多久,就見到白殊跟著個小宦官出現了。
伊落立刻笑著迎上去:“楚溪侯,我們發現你的貓落了單,剛把它抓到,正想給你送去。”
白殊也笑著接過黑貓:“辛苦兩位。我正在尋賞,原本留它在殿裡,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跑走的。”
葛西爾眼睛一亮:“尋賞啊,那我們跟過去湊個熱鬧,看看是什麽好東西。”
白殊自然不會不應,倒是小宦官一臉為難:“尋賞不能幫忙……”
葛西爾瞥他一眼:“我們不看簽不就行了。不知道謎面,想幫也幫不上。”
兩人擺明要跟,小宦官也沒辦法,隻得讓人跟著。
賞簽上的地址離這裡已經不遠,一行人很快來到目的地。
小宦官照例等在門外,白殊推門進去。
葛西爾也要進,小宦官又攔了下:“兩位跟進去都算違反遊戲規矩,還是等在門外吧。”
白殊給他們使個眼色:“無妨,我尋出來給你們看。”
兩人這才作罷,和小宦官一同在門外等。
白殊進了殿,對著簽條四下細看。
事實上,他和謝煐都並不擔心會有刺客來刺殺。若是同時刺殺謝煐和他便也罷了,單刺殺他一個,這不符合嘉禧帝的利益。畢竟他現在還是攔著謝煐娶妻納妾的重要工具人。
白泊要想單獨對白殊動手,雖然宮裡的確是能避開東宮衛的最好地點,但要在宮裡動手,也就意味著得不到嘉禧帝的支持,只能暗暗使絆子。
而只要不是明目張膽的正面刺殺,白殊也就不懼什麽。
此時白殊很快看完外間,並未找到符合謎面的物品,便舉步走向內室。
剛拐過屏風,他就停下腳步,目光落於軟榻上的人影。
嬌小的少女側倒在榻上,脖間卷著一條長長的披帛,無神的雙眼瞪得好似會脫眶,臉龐上還掛有兩道淚痕。
白殊輕歎:“果然罵不醒要裝睡的人。”
小黑:“白泊真狠。”
*
嘉禧帝讓人去召馮萬川的時候,謝煐心頭跳了下,卻也有種“果然如此”之感。白泊不愧是天子第一腹心,將嘉禧帝的每一步反應都計算得非常準。
馮萬川進殿叩首,嘉禧帝笑道:“你打小跟著先帝後,也照顧太子到這麽大,快來給衛國公和老夫人講講往事。朕可是什麽都緊著太子來,自問並不比先帝差多少。”
薛明芳都被他這厚臉皮的話驚得嘖下舌,再轉眼去看自己祖父母,卻見他們臉上並無一絲異樣,不由得感慨——兩老這表面功夫也算是練出來了。
馮萬川應聲上前,湊趣說話。這滿殿的人裡有許多都是在宮中長大,也紛紛說將起來,其樂融融。
眾人說過好一會兒話,吃完了壽糕,淑妃便提議也來尋賞,左右嘉禧帝不參與就是。
嘉禧帝心情還不錯,便招呼宮人做準備。
就在這時,一個小宦官遛著邊進來,湊到孫宦官身邊耳語幾句。
孫宦官禁不住倒吸口氣:“真的?”
他這聲有些大,一下吸引來眾人目光。
孫宦官隨即回神,忙向嘉禧帝躬身:“老奴禦前失儀,請陛下責……”
嘉禧帝打斷他:“好了好了,是出了什麽事,讓你這般一驚一乍。”
所有人都留了話看著這頭,孫宦官也不太好單獨稟給嘉禧帝,隻得道:“宮裡有人遇害……”
此話一出,殿中傾刻間便靜得落針可聞。
謝煐刷地站起身,目光如劍一般掃來。
他身旁的老夫人也猛地扯住薛明芳的袖子,才克制住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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