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兩人在上首並排的兩張椅子上坐下,謝煐叫了平身,等著看文武百官獻壽禮。
馮萬川一一唱著名,文官詩詞字畫,武官功夫拳腳,一時之間群臣都是各展所長。
只是,還有那些想著投天子所好的人,細細觀察著,發現謝煐對這眾多字畫並無多大興趣,好與不好都是同樣的讚與賞賜。如此可知,天子的確為了扼殺送禮之風,才特意點了這種禮物,這些人也才歇了花錢尋人代作字畫來討好的心思。
獻完壽禮,謝煐放群臣去尋寶,自己攜白殊換去一處暖閣,招來親近的親朋好友們說說話。
衛國公作為長輩,方才在外殿隻上了賀表,此時開心,又讓馮萬川拿來琵琶,即興撥撥彈彈。
白殊讓知雨取了兩冊書給張嶠:“子山先前是不是說過,在找這兩本書?前些日子我在宮裡的藏書樓見到,讓人抄了兩本。”
張嶠接過一看,如獲至寶:“正是正是,哎呀,難為殿下記掛著。有了這兩本書,臣的一甲可就穩了。”
那邊葛西爾笑他:“明明能讓陛下直接給你授官,你卻偏下場受一回考試的累。”
張嶠也不在意,笑著回道:“我也不想,可誰讓官場就得看這些呢。要不是兩榜進士出身,日後我給陛下辦事都不好拉攏人。”
偽帝朝弊政多,謝煐繼位後,一系列的革新必不可少。加上白殊帶來的一些新思想,日後整個朝廷都會向務實方向扭轉。這自然也會體現在新朝頭一次恩科的選仕之上,張嶠參與其中,除了他本人博個出身,也是有著謝煐的布置考量在內。
白殊看向挨在一處說話的薛明芳和賀蘭和,揚聲問他們:“季貞、章臣,你們的婚事準備什麽時候辦啊?看我前年沒說錯吧,真就能讓陛下給你們主婚了。”
這話說得一屋人都笑起來。
賀蘭和大方回道:“今年冬吧,挑個臘月的日子,就不用葛西爾和伊落費事地多跑來一趟。”
薛明芳握著賀蘭和的手,接道:“我們商量過了,冬日裡是休戰期,駐守北邊的伯伯和兄長們也能回來喝上杯喜酒。”
那邊伊落聽了,向他們舉舉杯:“等著我們給備上一份大禮。”
眾人熱鬧地說說笑笑,直到吃過晚宴,看了焰火,方才盡興散去。
*
白殊進了思政殿內的小廚房,在廚子的指導下和面,揉面,拉麵條。湯是中午先過來熬下了,白殊弄好面條,又去切配菜。
他正忙著,謝煐悄無聲息地進來,向廚子使個眼色。廚子識趣,也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謝煐站在白殊身後,看他切完菜放下刀,才伸手攬上他的腰。
白殊微微一愣,轉頭四下看看,果然見小廚房裡已沒了別的人,不由得笑道:“我一年就下這一次廚,你還把廚子遣出去了,一會兒做出來的面不好吃,可怨不得我。”
謝煐沒舍得壓重量在白殊身上,隻攬著人回道:“你做的,什麽樣我都能吃完。”
白殊一邊回憶著去年怎麽煮的面,一邊拖著個人忙活,沒兩下就嫌不方便,伸手在腰間的手上不輕不重地一拍。
“坐旁邊等著吃去,別妨礙我。”
謝煐沒松手,反而叼住他耳垂,含糊地道:“其實吃不吃麵不多重要……”
白殊一下笑出聲,反手也去捏他耳朵:“你行了啊,想玩什麽花樣就讓人在房裡布置,這裡以後廚子還要做飯的。”
謝煐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手,坐到一旁的小案台邊。
白殊瞥他一眼,一邊煮麵一邊問:“你這是又看到了什麽片子,突然就跑進來。”
謝煐頓了下,才道:“你發現了?”
又有些好奇:“那些片子,你全看過?”
白殊不好說自己以前就是剪片子的,雖沒看過,但套路都熟,便隻含糊應過一聲。
恰好面煮好了,他盛進碗中,剛要端,卻被起身過來的謝煐先一步端走。
“我來,別燙到你。”
白殊給他塞雙筷子:“嘗嘗。幸好湯是中午來熬下的,味道應該不多差。”
謝煐啜了口湯,點頭:“好味道。”
又拿筷子挑著面條一頭,送進嘴慢慢吃。
白殊看他吃上了,往他面前一蹲,衝他眨下眼:“你喜歡哪支片子,等下讓小黑給我們聯上機,我陪你一塊看。”
謝煐雙眼一亮。
白殊卻立刻道:“小心啊,別把面咬斷了,不吉利。”
謝煐趕忙垂眼看向碗中的面。
白殊湊向前,在他額上輕輕一吻,便笑著起身出去。
“陛下慢慢吃,我回房等你。”
謝煐很想捧著面追上去,但又想到外頭還有宦官和小廝……主要是,那麽大動作,極有可能會把面條弄斷。
最終,他也隻得耐著性子盡快將面都吃完,才放下碗快步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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