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白殊一邊思考一邊無意識地捏捏小黑爪子,片刻之後猛地回過神,“不對啊,我為什麽要和你這個AI討論感情生活?”
小黑用尾巴拍他:“鑒於你的朋友和部下都說你在感情方面太遲鈍,身為你的專屬AI,我當然會注意多搜集與分析這方面的信息,才好在你需要的時候輔助你。”
白殊:“……真是謝謝你的貼心。”
小黑:“主人不用客氣。”
白殊正和小黑閑聊著,突然聽到外頭轉來快速接近的腳步聲,剛抬起頭便看見謝煐邁步入殿,同時吩咐門口候著的小廝“趕緊擺膳”。
謝煐該是過來得有些急,身上的外袍被步伐帶得不是很平整,頭髮散著,還帶著濕意,估計是嫌熱沒用炭火烘。
“下次你讓他們先傳膳,不用非等著我到。”謝煐一邊揭袍坐下一邊道,“臨時有些事要處理,多耗了點時間。”
白殊笑笑:“沒等多久,而且我也不算餓。要真餓,我可不會和你客氣,早讓擺膳了。”
謝煐倚著椅背,面容放松,唇角微揚:“嗯。”
他目光打量過白殊,伸手摸摸白殊道袍下擺確定厚度,轉頭吩咐跟著自己的小廝:“取那件月白的氅衣來。”
見小廝明顯愣了下,謝煐補充:“去問馮萬川。”
小廝躬身退出去,謝煐向白殊解釋一句:“先生傳話,讓我們用完膳過去一趟。安陽雖比青淄暖和,但進了秋晚間風涼,你穿單衣怕是受不住,日後讓小廝們記著多帶一件。”
白殊也不著痕跡地打量謝煐,目光在他嚴密的領口掃過,暗中戳戳小黑:“都在家裡了,太子洗完澡還穿這麽整齊。說起來,我好像只看過他後背,前頭連鎖骨都沒見過。”
就是白殊自己,此時裡頭的中衣都系得比白日裡松,外頭的道袍更是寬垮,甚至能露出中衣領子。
先前在青州時也是。大熱的天,不輪值的東宮衛們都是單穿一件短褐,像薛明芳那樣怕熱的,還經常拉開領口半敞著胸。只有謝煐,領口比張嶠和賀蘭和還緊。
小黑給出AI的誠懇建議:“你可以要求他脫給你看,他應該會很樂意。”
白殊:“……”
晚膳端上來,白殊將小黑放下地面,不動聲色地順手扯了下它尾巴。
兩人同先前在青州時那樣同案吃著飯,偶爾聊上一兩句。或許是回到家裡放松下來的緣故,白殊感覺氣氛似乎比在青州還要舒適些。
飯後,馮萬川親自送來了謝煐說的那件月白氅衣,還抖開衣服伺候白殊穿上。
白殊有些吃驚地道:“原來殿下也有氅衣啊,還是這種顏色的。”
除了太子禮服,謝煐穿的都是圓領袍,天冷時加的外套也是各式褙子。
卻不料,馮萬川一邊幫他整理衣服,一邊笑道答道:“這是特意做給楚溪侯的。這塊料子是很久以前附屬國獻上來,先皇后隻給先帝做過一身衣裳,剩下的一直收在庫中。先前開庫房取布裁秋衣,殿下恰好見著它,便讓給您做一件。”
白殊眨眨眼,看向謝煐。
謝煐面上沒什麽變化,隻上下打量完,滿意地頷首,又問白殊:“你有沒有什麽喜歡的紋案,回頭讓人給你繡上。”
白殊低頭看看袖子與衣擺:“不用了吧,我覺得這樣就挺好。”
說完順便看一眼謝煐身上的衣服,果然是暗繡著龍。
白殊沒要求,謝煐也就沒再提,起身與他一同出了門。
*
兩人來到懷傷住處,見張嶠正在陪著他聊天。
懷傷笑著讓他們坐下,說道:“知道你們一路勞累,本不想今晚就叫你們過來。只是殿下明日便要上朝,還是得先了解一些這段時日的情形為好。”
謝煐:“先生請講。”
懷傷目光在三人面上掃過,慢慢地道:“重要的事也不多。首先是,當殿下與曹禦史的奏章第一次進京後,先前在府中閉門思過的寧王被放了出來,重新入朝。不過皇后的‘病’一直未有起色,后宮至今仍是皇貴妃在掌管。”
謝煐的第一份奏章,除了要求加固堤壩,主要內容就是平王欲殺災民卻引起嘩變一事。
懷傷續道:“那份奏章應當是被壓在政事堂內,直到這段時間殿下與三郎的治疫故事傳回京中之前,外面都無人提過平王欲殺災民。”
謝煐淡淡地道:“放出寧王,只是天子和中書令的默契交易,讓中書令不要外傳平王的事情。”
懷傷微點下頭,接著往下說:“但青州與萊州的走私案太大,無法隻壓在政事堂。當時朝會上討論,杜侍中與齊國公起了很大爭執。
“齊國公的意思是,將一應人犯全部壓回京裡,由大理寺、刑部、禦史台三司共審。杜侍中則力爭派讓欽差下去查,不能只看請罪奏章抓人,還是得有人下去才能查清楚。
“兩派人爭了兩天,據說皇貴妃也去紫宸殿哭了兩天,最後天子才決定派大理寺少卿去查。”
張嶠斟酌著道:“派人下去查,就可以把責任下推,對平王避重就輕。不過,若是中書令與侍中爭,還能理解一些,怎麽是齊國公?天子該是有保住平王的意思,齊國公這次竟與天子唱反調?”
說著說著,他突然想起白殊在黃四臨死前的那一問——你是白泊的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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