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聽得砸舌:“這麽麻煩?”
他在腦內戳戳小黑:“小黑,你能搜到什麽方便快捷的變裝方法嗎?”
小黑盡職盡責地一通搜索,回道:“以你的情況,最方便且不容易被識破的,就是扮女裝。一般人思維有慣性,都不會想到人會改變性別。”
白殊:“……”
小黑又給他拚湊了個形象:“像這樣,戴上帷帽,別人更看不清你模樣了。如果保持性別,塗臉需要以下材料……會比較難受。”
白殊撫著黑貓猶豫片刻,決定向性別妥協——這時代的男女裝差不多,穿女裝不難受,塗臉可就難受了。
他轉頭問謝煐:“那地方女人能去嗎?我換女裝去好了。”
這話一出,院子裡所有人的動作都有一刹那的停頓。
謝煐眼中閃過震驚:“你確定要換女裝?”
白殊低頭看看自己:“除了比較高,應該沒什麽不妥?我在京裡和青州也見過和我差不多高的女子。”
他上輩子和現在這具身體都因為患病而沒能長太高,大概一百七十八厘米左右,扮女人應該不算多突兀。
謝煐語塞一瞬,見白殊真是那麽打算的,有些遲疑地道:“你想扮成什麽樣子?”
白殊想想,道:“扮成你的侍妾吧,這樣才好戴帷帽。要不然,會去那種地方湊熱鬧的女子,戴帷帽顯得和性格不搭。”
謝煐點下頭,心情複雜地吩咐小廝去後院問繡娘們借衣裙,再領幾個人過來幫白殊變裝。
*
薛明芳與賀蘭和坐在四海樓二樓雅間內,椅著欄杆看下方一樓大堂的表演,也盯著坐在台前雅座的寧王。
薛明芳眼睛利,輕哼道:“我看寧王的眼珠子都要粘在那幾個胡姬身上下不來了。”
賀蘭和在旁邊道:“你要不要像殿下對付平王那樣,給寧王也來一下?”
薛明芳伸手摸下巴,又被胡子扎得收回手,嘶了一聲,才道:“我倒是想,但隔著麻袋,估計沒法打那麽準。”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有人敲門,薛明芳應聲“進”,就見守在門外同樣變過裝的家丁走進來,面帶怪異地道:“兩位郎君,客人到了。”
他將門打開,當先走進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絡腮胡的男人。
薛明芳哈哈一笑:“六郎,我在青州聽說的時候就想見見你這模樣了。”
說完他歪過頭,向謝煐身後看去:“讓我看看三郎扮成了什麽樣……”
他的話漸漸消音,胡子下的嘴越張越大:“這是……”
只見謝煐身後走出一個身穿淡紫衣裙的女郎,裙擺繡著飛燕,腰間環佩叮當,聲響甚是清脆。她頭戴帷帽,一圈薄紗垂至肩膀,透過紗簾能隱約看見細彎的柳眉、嫣紅的唇和腦後盤起的婦人發髻。
那女郎伸手掀開半邊薄紗,露出其後的研麗面容。她眼中含笑,朱唇輕啟,聲音有些低啞:“十二郎,幾天不見,便把三娘給忘了?”
薛明芳用力眨眼,又傻傻地問身旁的賀蘭和:“這、這真是……”
賀蘭和也很詫異,但還算鎮定地點點頭:“是。”
薛明芳繼續瞪著眼睛看那女郎,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不過,才掃過一遍,就被前方高大的男子擋住,並收獲一個警告的眼神。
他整個人一抖,轉身抱住賀蘭和假哭:“六郎凶我!”
賀蘭和伸手摸摸他的頭頂。
白殊樂得哈哈笑,一邊跟著謝煐坐下,一邊也在打量薛明芳和賀蘭和:“十二郎,你和殿……六郎不愧是表兄弟,變了裝更像了。”
薛明芳貼的也是絡腮胡,而且比謝煐的更誇張,下半張臉都快看不見了。賀蘭和則是文士打扮,貼著美須,不過臉上不知塗了什麽,帶點蠟黃。
白殊一行打扮起來費了些時間,此時下方的拍賣會馬上便要開始,薛明芳讓人叫酒樓上菜,又給貼上疤痕更顯凶惡的衛率和孟大開了一桌,幾人邊吃邊看熱鬧。
四海樓裡除了胡人特別多,和京中別處也沒什麽區別。拍賣會很快開始,也就是上方展示商品,下方各處叫價,無什稀奇。
很快輪到棉花,那胡商隻拿了些許當樣品,下面叫過幾次價,最快便成交。
白殊轉頭去看謝煐——他們變裝過來,就不方便自己買了,得另外安排人出面。
謝煐點個頭:“買家是馮萬川的乾兒子,他最得力的副手。”
賀蘭和奇道:“三……三娘怎麽想到買木棉?”
白殊笑笑:“回頭再和你細說。”
眾人便繼續留意下方。
將近最後才輪到胡姬舞女。十個身材曼妙的胡姬站在台上,胡商叫到一個便有一人上前簡單地跳幾個動作,展現嫵媚動人的姿態。
這群胡姬相當受歡迎,下方叫價不斷。
最後,寧王如願買到一個身材最火辣的,和一個面容最美麗的,一手摟著一人,笑得志得意滿。
白殊厭惡地看過一眼便收回目光,問薛明芳:“可是寧王回去時肯定走大路吧,要怎麽套他麻袋?”
薛明芳笑道:“要吸引寧王這種色中惡鬼還不容易,你看。”
白殊再次看下去,就見一個胡商打扮的人湊到了寧王身前說話,還摸出個卷軸拉開給他看,上面依稀能看出個人形。
白殊在帷帽後眨下眼:“是你安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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