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白殊正猶豫著是否要探聽秘密滿足好奇心,小黑卻先對他說:“太子真是太有心了。”
白殊一愣:“嗯?”
小黑:“那個人找了好幾個小倌,詳細詢問他們頭幾次的感受,怎麽樣能不受傷,怎麽樣能舒服。從事前到事後,全都仔細記下來。他既然是太子心腹的心腹,這肯定是太子吩咐他去打聽的吧,為你們以後做準備。”
白殊呆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猛地抬手捂住嘴,卻還是忍不住悶笑出聲,惹得知雨和院中值守的小廝都莫名其妙地看向這邊。
小黑晃著尾巴拍他:“你這個反應是不是有點不禮貌?”
白殊自顧自笑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把強烈的笑意壓下去,不過唇角還是揚著。
他撫著黑貓的背毛,在腦中感慨:“我沒想到他居然對這種事也這麽認真。”
感覺完全顛覆了先前那種心機狗的印象,就變得分外可愛起來。
小黑:“太子明顯就是細心嚴謹的性格,做事情都謀定而後動。”
白殊無奈:“謀什麽呀,我寧願他衝動一點。”
不過,謝煐若不是如此謹慎又堅韌,恐怕也活不到現在。
這麽一想,白殊又感覺心臟泛起點微微的疼痛。
他正獨自品味著這種心疼他人的感受,就聽小黑跟著惋惜:“我這裡有好多教程,可惜太子看不到。”
感傷被打斷,白殊還是忍不住好笑:“光紙上談兵有什麽用,這種事,重在實踐。我又不怕痛,他那是仔細過頭了。”
小黑啟動自己的情感分析程序,得出金句:“可他怕你痛。”
是啊,太子怕他痛。
白殊伸手按上胸口,笑意慢慢沉澱,心中一片酸酸軟軟。
良久之後,他招手喚過知雨。
“重陽節時買的菊花酒是不是剩著一瓶?去找出來。”
他和謝煐是在船上過的重陽。在前一次停靠碼頭之時,謝煐特意讓人先買了菊花酒、重陽糕,發給船上眾人。
白殊記得當時剩著一瓶,謝煐見他愛喝,就給了他。
現在,是時候喝一回酒了。
*
這日晚間,謝煐泡過澡回到房裡,拿起馮萬川剛送來的小倌記錄細看,一邊在心中和昨晚看的話本對比。
看完一份,他眉頭就打起結——果然,話本子太不靠譜,只會挑刺激人的東西寫,幸好讓人去問了真實情況。只是……真就避免不了要受傷?還是他們用的油膏不行?
謝煐剛拿起第二份,房門突然被敲響。
他抬眼看看,將東西反壓在案台上,才喚聲“進”。
只見小廝推開門,在白殊身旁伺候的知雨跨進門,躬身道:“郎君問殿下有沒有空閑,想邀殿下過去喝酒。”
謝煐眉頭還沒解開:“他怎麽會想起來喝酒,什麽酒?”
知雨照著白殊教的說法道:“就是回京路上買的菊花酒,郎君想起還剩一瓶,就說早些喝掉,免得放壞了。殿下若是忙著,郎君便找孟衛士他們一塊喝。”
謝煐當即眯了下眼,沉聲道:“你回去同他說,我這就過去。”
知雨應過是,退出門去。
謝煐拿著案上那疊記錄站起,走到隔壁書房,將東西收進裝有先前那些話本的暗格裡,才轉身出門。
天上的下弦月灑下朦朧的光,小廝在前方打著燈籠。謝煐放眼望出去,前方幾乎是黑漆漆一片。
上景宮裡熱鬧的地方是後院的東宮衛駐扎地,前頭這麽寬敞的地方就住了兩個主人,除了偏殿與竹影院明亮,其余地方都燈火稀疏,只有巡邏的東宮衛舉著火把經過,才會劃過一道流光。
從偏殿到竹影院有段距離,但對謝煐的腳程來說算不上多遠。
只是,也不知為何,今晚的這段路卻讓他覺得格外地長,仿佛總也走不完。
他在昏暗中不斷邁步,秋日的夜風就不斷地拉扯著他,寒意一點點穿透衣物,浸入肌膚,湧向跳動的心,一層層裹上去。
直到前方終於有光破開黑暗,映入他眼中。
這一瞬間,謝煐感到自己漸漸變涼的心,好似立刻被那一室的光烘暖,胸口一下變得熱燙。
作者有話要說:
第69章 甜蜜
白殊按自己的心意改造過屋子。
大煜的房屋很少設置室內門, 通常是下道簾子,或者擺扇屏風,就算隔開兩間房, 旁人進內室前會先在簾子或屏風外喚一聲。
但白殊作為更注重隱私的未來人,不太喜歡那樣的設計,便讓人給臥房、書房和浴室都加上拉門,倒是和謝煐那隔間有點像。
此時知雨為謝煐拉開白殊臥房的門,謝煐一腳踏進去,便覺一股溫暖之氣撲面而來。
房內還算明亮, 只是,透過淡紅紗罩的燭火總帶著點朦朧的意味。
平日的大案台已被撤掉, 換上一張寬敞的矮榻。榻上擺有一方小幾,小幾上則是一隻酒壺、兩隻酒盞, 還有三碟糕點、兩雙筷子, 以及一盤葡萄, 個個果實又大又圓。
白殊斜椅著憑幾, 笑盈盈地望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那紗罩的緣故, 謝煐感覺他面上好似浮著點紅意, 連平日裡的淡色雙唇都仿佛豔了一分,甚至那隻撫著黑貓的手,指尖也帶著些淡粉。
白殊穿著一身淺色的衣袍, 可謝煐此時竟是分不清那究竟是純白, 還是原本就有極淡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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