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同長孫玄辯解什麽,反而衝侍衛和宮女道:“這人是淮南王長孫玄,怎會是你們口中的刺客?你們去好好搜查搜查宮殿周圍,有情況了及時稟告哀家。”
眾侍衛本就不認為淮南王是刺客,聞言便領命退下了。
丁紫嫣也不管躺著的人是自家侄子,反而對長孫玄抱著微微歉意,解圍道:“丁知禮自幼頑劣,若是對王爺有冒犯之處,望請見諒。”
長孫玄挑了挑一邊的眉,不耐煩地點了點頭。
他腳步微動,朝丁紫嫣走去,丁紫嫣一張臉泛起了紅暈,一顆心吊得極高,不自覺拽緊了拳頭。
但長孫玄只是越過了她,與她擦肩而過。
方正清明顯還在看戲狀態,沒料到長孫玄就這麽朝自己走過來了。
長孫玄一邊的眉挑得更高了,似乎有些不滿,他眯了眯眼,一手握住方正清的手腕,柔聲道:“丞相,本王還有事與你商議。”
方正清被他這麽一拖,就拖到了景山腳下。
湖水拂面,臉頰生涼,長孫玄終於放開了他的手。
長孫玄沒了觸覺,做事不知輕重,方正清的手硬生生給他拽出了紅痕,他用長袖掩蓋住痕跡,隔著袖子揉了揉手腕。
“舊相識?”
或者是舊情人?
長孫玄擰眉瞟他一眼,“陌生人。”
方正清微挑眉梢,不置可否。
“別用這種眼神看本王。” 他分明 一副“你倆定有一腿”的神情。
長孫玄指尖輕點在方正清眉間,方正清皺眉拂開他的手,二人一同離了景山。
日頭高懸,晃得人身體發熱,丁紫嫣的心卻涼了個透。
“太后……”侍女小心翼翼喚她。
丁紫嫣的目光還追隨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問了句:“丞相和王爺很熟?”
侍女怎會知曉,只是搖頭。
丁紫嫣歎了口氣,胭脂水粉蓋不住面色蒼白,她勾唇笑了笑,也轉身離了。
年少韶華,終究不過是一場空。
第16章 你還挺心動
二人分別之際,方正清還不忘安慰他,“你且放心,向余笙的辦案能力一直很強,這丁知禮若不是初犯,身後定留有一堆爛攤子……”
毫不在意案情的長孫玄神思略微飄搖,他側頭嗅了嗅方正清的頭髮,道:“你和向余笙很熟?”
方正清愣了一下,不知話題為何會轉到向余笙身上,“他與我本是同一屆科舉。”
長孫玄深深看他一眼,移開了視線。
“本王會派人去菩提寺查查。”
話說完,長孫玄先行一步走遠了。
方正清駐足原地,無奈失笑,他發現,他真不懂長孫玄腦子裡都在想什麽。
淮南王府。
長孫玄一腳剛踏過門檻,管家就迎上來了,“王爺,杜大人已經回府了。”
長孫玄點了點頭,徑直去了書房,書房卻是空無一人。
人呢?
長孫玄掀袍坐下,給自己倒了茶,喝了一杯。
門口傳來腳步聲,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書房門口,杜央瞪大了眼睛看他,指著茶杯道:“王爺,不燙嗎?”
這水是滾燙的,仆人端上來不過片刻,除非王爺是鐵喉嚨,不然肯定是燙傷了。
長孫玄緩緩放下了茶杯,默默解開了自己的穴。
“你身後是誰?”
“是我。”
杜央身後響起一道清亮的男聲。
隨即從杜央身後轉出一抹白衣身影,年輕男子眉目清俊,眼神清亮,眉宇間自有一份傲氣,教人不敢高攀,卻又不免心生好感。
長孫玄差點捏碎手中茶杯,眯眼道:“你還敢回來?!”
杜央拉住男子的衣袖,將人護在身後,努力維護道:“王爺,南宮未他並非有意不告而別,他是去懸壺濟世了。”
南宮未衝杜央眨眨眼,從自己袖中掏出一瓶藥來,隔空扔給了長孫玄。
“一收到王爺的信,我就回來了。可別說我沒惦記你,這是我費了千辛萬苦的勁從長白山摘的藥材煉製的藥。”
長孫玄哼了一聲,將藥置於桌上,轉而恨鐵不成鋼地罵杜央,“你昨兒個一夜未歸,是不是去接南宮未了?”
杜央有些尷尬,點了點頭。
以前在軍中就是如此,杜央整日就跟在南宮未屁股後面轉。
軍中甚至流傳一句話,“要找神醫,先尋杜央。”
因為杜央身量極高,往人群中一站,他就是一標杆,顯眼得緊。士兵也習慣了先找他,然後再往他旁邊看,就能尋到南宮未。
杜央粘南宮未,也是有淵源的,曾幾何時,南宮未救過杜央一命。
每當有人調侃杜央是個跟屁蟲,杜央便擼起袖子,露出碗大結實的拳頭,道:“你懂什麽,南宮神醫是我的救命恩人!”
杜央就像一條大型忠犬,對南宮未忠心耿耿,比對長孫玄還要死心塌得多。
此時,南宮未又從袖子裡摸索出一包糖來,遞給杜央,“這是我從當地帶來的糖。”
杜央接過糖,不好意思地笑笑。
長孫玄簡直沒眼看。
南宮未斂了笑意,坐到長孫玄對面,理了理衣擺,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道:“手,拿過來。”
“信裡寫得那麽急,害我一路快馬加鞭趕來,皮都給我磨破了。”南宮未把完脈收回手,幽幽道:“我還以為你是一息尚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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