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清反應不大,他這幾日都刻意躲著長孫玄,深夜裡把他們這段感情剖析了個遍。
最後發現,他竟是莫名其妙就喜歡上了長孫玄。
從對長孫玄生出情愫,到被吃得乾乾淨淨,只花了幾個月,毫無真實感。
現在乍一聽長孫玄移情別戀了,他真沒覺得傷心痛苦,只是略微惆悵。
慕容安善解人意,見他悵然所失的神情,不禁蹙眉。
“不知方大人知不知曉,王爺的一段舊事。”
方正清抬頭看他。
“他和太后確實有過一段過往,丁藍承了她幾外貌,但她們終究是兩個不同的人。”
方正清握杯子的手一緊,艱難道:“一段過往?”
“噗……”慕容安掩袖笑出聲,弄得方正清一頭霧水。
“我騙你的,他們怎麽可能有一段過往?”
慕容安笑得眼眸沁出水來,收斂了笑意道:“當初兩位皇子尚年輕,丁家想把當時的京城第一美女丁紫嫣押在他二人其中一人身上。”
慕容安嗤笑道:“後來的事就眾人皆知了,丁家最終選了大皇子。”
方正清直覺這件事後面還有不為人知的事,或許只有當事人知曉了。
第69章 鬧劇
當淮南王和丁藍要定親的消息不脛而走,滿城皆知時,長孫玄本人卻是毫不知情。
此時,長孫玄眉目間醞釀著風波,高翹起的簷角下墜著的鈴鐺錚錚作響,天空烏雲翻湧,是風雨欲來山滿樓的陰鬱。
他手中捏著一張紙,若是仔細辨認,不難看出上面的字跡娟秀,應是出自女子之手。
他深吸一口氣,內斂的怒氣側漏,叫人不敢直視。爾後,他掌間匯聚內力,隻一成功力,那紙張便化為碎屑。
“杜央呢?”
影衛出現在房中,跪下道:“王爺,杜大人去南宮大夫的藥坊了。”
“讓他速速來見本王。”
影衛見他語氣不善,眉宇間透出一絲陰鷙,想是什麽事觸及了他的逆鱗,於是不敢耽擱,將杜央喚回府中。
哪知杜央沒找回來,不一會兒,倒是發現有人在淮南王府門前鬧事。
長孫玄的院落處於王府中庭位置,竟也能聽見王府門口的喧鬧聲。
按理說,淮南王府明裡侍衛森嚴,暗裡影衛眾多,是不大可能放任刁民鬧事的。
但門口吵雜聲愈演愈烈,卻連個通報的人也無,長孫玄不得不放下書中書卷,起身親自去察看。
“憑什麽!我們要討個說法!”
“皇親國戚又怎樣?皇城腳下,自有人為我們做主!”
群眾義憤填膺的高呼紛紜,聽上去不是欠人錢財,就是殺人未償命。
尚未走到府門的長孫玄聽了這些,隻覺得莫名。
管家攔住了長孫玄的去路,灰白胡子氣得抖動,“王爺,別理會他們,都是一群刁民,待會兒我們就報官將人抓了,看他們還敢不敢顛倒是非!”
長孫玄神色淡定,只是語氣不悅,“他們在鬧什麽?”
管家眼神有點飄,“他們……不過是胡言亂語,說什麽都不可信。”
長孫玄不耐地皺眉,耳邊隱約聽見了“不詳”、“災星”、“嗜血狂魔”之類的話。
長孫玄了然,看向欲言又止的管家,問:“他們是不是在說五年前屠城的事?”
管家將頭埋得極低,囁嚅著唇,算是默認了。
五年前,戰爭中的洛城雪上加霜,鬧了一場瘟疫,短短數月,洛城大半百姓死去。
整整數十萬的人死去,男女老少,無人逃生。
一時間,屍骸堆積如山,滿城白布飄揚,死得乾乾淨淨。
長孫玄不顧管家阻攔往門口走,他的聲音蒼涼而悠遠,“本王確實對洛城有愧。”
管家搖頭,渾濁目光中寫滿了無奈。
長孫玄聲線陡然低沉,沒了方才的軟弱,冷笑道:“但,本王可對這群來歷不明的人,可是問心無愧!”
管家怔愣中,長孫玄已經走遠了,他趕緊追上去。
門口可是好一番熱鬧,一群穿白戴孝的人將淮南王府的大門堵得水泄不通,他們的對面是拿著兵器如臨大敵的淮南府侍衛。
百姓跪在地上痛哭,侍衛僵硬地舉著兵器,卻不敢說也不敢罵。
好在這條街行人不多,圍觀的人見是淮南王府鬧事,也不敢正大光明地看。
長孫玄出現的瞬間,周遭的空氣都凝滯了。
他看上去貴氣逼人,不言不笑就令人膽顫,這情形,恐怕他吼一聲,鬧事的人群就會作鳥獸散。
長孫玄心底嗤笑,他還當有幾個烈士遺孀,可惜一眼掃去,就沒一個理直氣壯的,倒是好幾個賊眉鼠眼的看見他後,手腳都不知往哪擺放。
他掃視過路中央跪著的十幾個人,表情很淡,“本王在此,有什麽冤什麽愁的,說來本王一一聽聽。”
全場鴉雀無聲,抽泣的婦女也忘記哭了,沒人搭他的話。
直到馬路上行駛來一輛馬車,那馬車似乎是哪家千金的香車,隔老遠就飄來一陣馨香,眾人朝馬車望去。
馬車最終停在了慕容府門口,一隻纖纖玉手伸出來,她步下馬車,由於她面上戴了紗巾,眾人只能看見飽滿的額頭和一雙純淨的眸。
長孫玄皺眉,這人不是丁家的小姐丁藍嗎?她來慕容府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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