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好後,慕容安見他可憐,就留他在身旁當差,做個侍從,我慕容家可一直從未薄待過他。”
方正清略一沉吟,插嘴道:“我相信慕容大人,慕容大人和貴公子在京城都是有名的善心人。”
若是慕容家出了什麽醜聞,那也定是長孫玄在外面打著慕容安的旗號做的……
比如,那日公然打著慕容安的名號逛百花樓。
管家的神情卻顯得有些激動,他神情冷漠地看了眼地上的人,譏諷道:“但是,好心沒好報,初七如此不要臉,在慕容家住了三年後,居然有膽子敢覬覦慕容家的主子!”
長孫玄:“你是說?他喜歡上了慕容昭?”
聞言,管家的表情更為怪異了。
“吱吖”一聲,門被人推開,一身粉紅色春裝的慕容昭立在門框處,搖頭道:“非也,他喜歡的不是我。”
慕容賢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手指著慕容昭,低聲斥責道:“這不是你一個女兒家家的能來的地方!”
慕容昭示弱般地露出個討好的笑,換來慕容賢妥協的一聲“哼”。
方正清卻率先反應了過來,瞳孔微縮,臆測道:“難道他喜歡的是……”
慕容昭望著他點了點頭,“沒錯,初七喜歡上了我哥。”
“這……也難怪。”
方正清震驚過後,再一想,就覺得合情合理了。初七分明是和慕容安前有救命之恩,後又有朝昔相處之情,產生斷袖之癖也屬正常。
不知為何,方正清莫名心虛地對上了長孫玄的視線,兩人又默契地各自移開了視線。
慕容昭:“由於他也沒犯什麽大過,我哥最初隻想將他調到府中其他院子,但初七主動要求從慕容府離開了,自那日後,他便消失了。”
他們都沒想到,再相見會是天人永隔。
眾人一時不知作何言語。
方正清率先做了決定,“慕容大人,你派人去刑部報案吧,我看他死得有蹊蹺,得先找個仵作判定判定死因……”
長孫玄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不用找仵作了,只需通知刑部,本王有更好的人選。”
他懷疑,這並非是普通的患病或是內傷。
一炷香後。
南宮未捶著自己的腿走進了慕容府大門。
他是被杜央推著踏進房間的,走進來時猶在抱怨,“我堂堂的南宮神醫,居然叫我來充當仵作,這是大材小用?我抗議,這是蔑視我的能力!”
慕容賢迷茫地望向長孫玄,長孫玄好心解答,“這是隨軍醫師,南宮未。”
“驗屍還不如讓我去治病救人……”
“咦?”
南宮未一眼便望見廳中央躺著的初七,乾脆幾步並作一步,蹲下去技巧性地一把捏開他的下頜,讓初七的牙齒全然暴露於空氣中。
他朝一旁伸出了手,眼神也變得明亮起來,不似方才萎靡不情願的樣子,聲音也渾厚了些,“給我藥箱。”
杜央二話不說,同樣蹲下,熟練地打開了箱子。
南宮未拿了根銀針,在他口、胃、脾、以及四肢上扎了幾下,篤定道:“不是中毒而死。”
他查看過初七的五官,又是捏,又是衝七竅吹氣,檢查半天卻也不說話。
圍觀眾人只能面面相覷,等待南宮未開口。
片刻後,南宮未直起身來,額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
杜央見狀,貼心地掏出手帕,低頭給南宮未細細擦拭去汗水。
杜央身材高大健碩,幾乎可以將清臒的南宮未罩在懷裡,他二人之間默契十足,似乎只需一個眼神,就能洞悉對方的心思。
眾人:“……”
有人偷偷望了望長孫玄,難道淮南王不覺得這兩人的舉止過於親密了點嗎……
顯然,長孫玄對二人的相處狀態是習以為常了,神情是再淡然不過了。
“這人,多半是中了某種蠱毒。”
南宮未說著,拿過一把小刀,劃開了初七的手腕血管,流出了少量的血,更神奇的是,那血的顏色,隱隱透著詭異的藍綠色。
“相傳西域有神藥,能使人起死回生,並且神會賦予他們新的力量,讓他們力大無窮,不知疲勞傷痛,因此能戰無不利,攻無不克。”
南宮未眼中閃過貪色,對這具屍體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但我暫時也還不能確定,能不能把這具屍體借我研究研究?”
“這……”方正清面露難色,“恐怕是不行的,刑部會收了這具屍體。”
長孫玄添道:“不過,你可以去刑部研究,算是協助調查。”
長孫玄看著地上的屍體,似乎陷入了回憶,半晌後,他指了指屍體,道:“方大人,你有沒有覺得,他的樣貌很眼熟?”
就在不久前,醫館中。那個大夫被嚇得驚慌失措,尖叫著喊出“他不像個人”的話語……
以常人角度來看,初七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確實是不像個人。
他這麽一說,方正清也立即發現了異樣。
長孫玄:“醫館。”
方正清:“陽痿……”
嗯?!
除了南宮未知情外,眾人很是迷茫。
但聯系到方正清說出話後尷尬的樣子,他們幾乎可以確定,這二人,私下一定有鮮為人知的交情……
居然還一起去看過某方面的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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