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月長老頂著一隻熊貓眼,正用殺人的目光瞪著宋裴。
甘銘耷拉著腦袋,像是做錯事的小學生在被罰站。
宋裴被月長老惡狠狠的視線看得心煩,抬起頭來,笑嘻嘻地說:“月長老,您是不是覺得一隻熊貓眼不夠對稱美觀啊?”
“小王八羔子,我今天非得打死你!”月長老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蹭蹭蹭地冒了上來,抄起旁邊的槍杆子就朝宋裴砸過去。
宋裴立馬跳起來躲閃,大聲道:“月長老,你這傷又不是我打的,你怎能如此是非不分?有本事你倒是打你徒弟啊。”
甘銘一聽,滿臉羞愧:“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月長老的熊貓眼是怎麽來的呢?
事情是這樣的。
月長老讓人拿下宋裴。
作為月長老的學生,甘銘自然是要執行老師的命令去抓宋裴,揮舞著拳頭就上來了,這時候宋裴就往月長老背後一躲。
甘銘沒收住,就打在了自己老師的臉上。
“不過您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幫您再補上一個。”宋裴一邊躲一邊說。
“宋裴師兄,你能不能別說了?”
甘銘覺得,宋裴是在坑他。
他覺得老師在宋裴身上沒有把火氣撒出去,過後肯定是會撒在他的身上。
“不能。”
甘銘:“……”
“月長老,你看,你學生都知道錯了,你就別打了。畢竟咱年紀也不小了,別等會兒高血壓一上來,當場嗝屁兒了,那多不劃算啊,是不是?”
“你……你……你……”
月長老隻覺得一陣氣血湧上頭頂,“你”了好幾下都沒能“你”出來,頓時覺得眼前發暈,一陣一陣的眩暈襲來,讓他忍不住握住桌邊。
“老師,您還好吧?”甘銘上前,扶著月長老,關切地問。
月長老指著宋裴,對甘銘下令道:“你去,揍他一頓。”
甘銘看看嬉皮笑臉的宋裴,一臉為難:“老師,我要是能打得過宋裴師兄,您也不會熊貓眼了不是?”
月長老:“……”
“孽徒!要你何用啊!”
月長老一爪子呼在甘銘的後腦杓上,結果甘銘的腦袋往下俯衝,直接撞到了月長老的鼻梁。
當場鼻血就流了出來。
甘銘大驚失色:“老師,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宋裴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
月長老捂著鼻子,老臉都丟盡了,整個就是又羞又憤:“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止血啊!”
於是,等到樓波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月長老鼻孔塞著兩團紙,頂著一隻熊貓眼,看宋裴的眼神似乎要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怎麽回事?”樓波驚訝:“月長老,你這是跟誰打架了?”
宋裴笑著說:“老師,月長老在教甘銘師弟格鬥呢。”
甘銘幽怨地看著宋裴。
樓波讚歎道:“月長老真是老當益壯啊。”
月長老氣得說不出話來。
“老師,您看月長老是越老越精神,不如就給月長老多派點活兒,也免得他閑得無聊,又開始來教訓學生了,你看甘銘師弟,腦袋都被打了個包。”
“你少說點吧。”樓波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宋裴。
他多了解自己的學生,月長老這又是熊貓眼又是流鼻血的,多半都是這小兔崽子整出來的。
宋裴看到月長老臉色越來越難看,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會長,我懷疑宋裴私藏血族!”
月長老指著宋裴說:“之前我帶著人在山上搜尋那隻親王級血族,跟宋裴八竿子都打不著,他竟然主動來要幫忙,還騙我說迦蘭已經死了,讓我回來跟您說這件事,等我回去,那隻血族就不見了。我甚至懷疑,當時山上的那隻血族就是迦蘭·梵洛森。”
宋裴震驚:“月長老,我什麽時候騙你了?”
“雲潮傳回來消息,迦蘭受了重傷失蹤了。”
“哦,這樣啊。”宋裴恍然大悟:“那也不能說明迦蘭沒死啊。”
“你們是不知道,當時迦蘭傷得有多重,迪邁的尖刀刺出的傷口是不會愈合的。迦蘭是個責任心極重的人,他這麽長時間沒有回梵洛森,多半是死了。”
月長老不服:“你說這話都沒證據。”
宋裴反駁:“那你說迦蘭還活著,你也沒證據啊。”
“好了,都不要再說了。”樓波打斷兩人的針鋒相對:“迦蘭死沒死這件事另說。至於山上那隻逃走的吸血鬼,月長老也不必再揪著不放了,一整晚過去,早該逃回血族了。”
“會長……”
月長老的話還沒有說話,被樓波打斷:“月長老沒事就先離開吧,我跟宋裴有話說。”
甘銘是看出來了,樓波會長其實對山上的那名血族並不十分關心,於是扶著月長老的胳膊道:“老師,我先陪您去處理一下傷勢吧?”
月長老:“……”
月長老和甘銘走後,樓波看向宋裴。
宋裴本來是懶散地坐在椅子上,接收到樓波的視線,立馬端正坐好。
“迦蘭真的死了?”
“老師,這您應該比我清楚才是。”宋裴目光深深地看著樓波:“當時突襲,您應該去了吧,或者我應該說,迪邁刺傷迦蘭,也是您設計好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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