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蘭踢走腳邊的一顆小石子:“血獵協會的人對我有很深的恨意,即便他們內部現在有分裂的趨勢,但在殺我這件事情上,應該不會有什麽分歧。”
前面是個湖,石子被踢進了湖水裡,發出“咚”的一聲脆響,蕩開圈圈漣漪。
“所以,我覺得根本沒有必要找月淞。”
迦蘭從來都是驕傲到甚至有點自負的血族王者,他可以憑自己的實力踹掉整個血獵協會,為什麽要退而求其次與月淞合作?
更何況,他現在還有宋裴。
別看宋裴依然吊兒郎當,但融合永夜力量都宋裴,擁有超越親王級的力量。
迦蘭不得不承認,就算是他,現在和宋裴動手,也未必有勝算。
所以,他明明有很強大的力量,為什麽要委曲求全?
迦蘭想了想:“或者說,你還是對血獵協會有感情,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說出來,我不會讓你為難。”
“沒有,那絕對是沒有的。”宋裴連忙搖頭。
“那你為什麽非要來找月淞?”
迦蘭不是很理解,他本來打算直接去血獵協會打探情況,是宋裴發現了甘銘,所以他們才走了這一趟。
宋裴歎了口氣:“迦蘭啊,我想通過這一次解決的,不僅僅是血族這次的危機,更重要的是,謀求血族和人族長久的和平發展。”
迦蘭頓住腳,回望著宋裴,有點驚愕。
宋裴繼續道:“我相信你有能夠踹掉血獵協會的實力,但是毀滅一個血獵協會容易,要毀滅生生不息的精神卻很難。”
“血族和人族的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出現過血獵協會被血族一鍋端了的情況,但是血獵協會仍然延續到了今天,你不得不承認,人族有種頑強不息的精神,這種精神,是摧毀不掉的。”
迦蘭抿了抿唇,沉思片刻,道:“我懂你的意思。就如人類學中所說的,殺死了一個血獵,還有千千萬萬個血獵,他們代代延續,永不停息。”
宋裴笑著說:“所以啊,如果能夠雙方達成共識,簽署和平協議,讓血族和人族友好相處,互通往來,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風從樹林中吹過,帶動樹葉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是春天裡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迦蘭,你是想做這件事情的,對嗎?”
迦蘭雖然走過屍山血海,但他並不是個嗜殺之人。他作為血族的領導者,肩負著血族興衰的重任,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實現血族的長遠發展。
只是,一直都沒能有機會做成這件事情。
而現在,機會來了。
“樓波本人因為私怨對血族恨之入骨,而且他現在對所作所為就是要把血族趕盡殺絕,在樓波的控制下,我們沒有辦法推動和人族的友好往來。”
“我問需要找一個新的人,和樓波不是一路人的人,能夠積極配合我們的人。”
迦蘭明白宋裴的意思,他們可以趁此機會讓血獵協會內部換血,至少是能保證新上任的人不是像樓波一樣的瘋子,才能有機會實現兩族的和平。
“可是……”迦蘭反問宋裴:“你為什麽認為月淞會是這個人?”
“因為他大智若愚。”
迦蘭:“???”
“簡單來說就是他聰明的時候是真聰明,蠢的時候也是真的蠢。”宋裴解釋:“比較好忽悠。”
迦蘭:“……”那不還是忽悠嘛。
“老師,您都在這裡坐一下午了,到底想出來了什麽沒?”甘銘無力地趴在桌子上,耷拉著腦袋,悶聲悶氣說:“要我說,答應宋裴師兄得了,反正咱們也打不過。”
“你能不能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月長老心肝兒痛。
“不是啊老師,我是說真的,以前一個宋裴師兄就夠難纏了,現在他還有魔王永夜的光環加持,身邊還有迦蘭這樣強大的血族,他倆加起來,咱們是真的打不過啊。”
甘銘很擔憂地說:“萬一您不答應,他們生氣了,直接嘎了我們怎麽辦?”
月長老無情地說:“就算是,也嘎了你,而不是我們。”
“老師!”甘銘一臉不可置信,他雙手捂著心臟:“您可就我一個學生啊,我要是被嘎了,誰來給你養老送終啊?”
月長老額頭落下一頭黑線:“你就不能天天盼著我點兒好的?”
為了避免甘銘繼續說些話能把他給氣死,月長老繼續說:“宋裴這小子,說的好聽,無非是想讓我們給血族免費打工。他們現在肯定是自身難保,所以想把我們血獵協會從內部瓦解,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可是,老師您心動了不是嗎?”
月長老一瞪眼兒:“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心動了?!”
“您嘴角的笑都快咧到後腦杓了。”
月長老收起下巴:“有嗎?我笑了麽?肯定是你看錯了!”
甘銘:“……”
“如果有血族的幫忙,我們確實可以輕松一點。至少血族的戰鬥力更加強悍,不然就憑你們這幾個歪瓜劣棗,我們得猴年馬月才能奪回血獵協會控制權啊。”
“這……怎還帶人身攻擊的呢?”
甘銘真是無語了,張口表達自己的不滿,可是觸及月長老的視線,默默地垂下了腦袋。
“你去告訴宋裴,我答應了,讓他有什麽要求盡早提出來,否則,我可就不算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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