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剛打開門,便看見了赫拉圖。
赫拉圖捂著嘴,都沒跟迦蘭打招呼便直接衝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一陣乾嘔。
“赫拉圖,你怎麽了?”迦蘭又把門關上,擰著眉看著赫拉圖。
赫拉圖手指縫裡都是血,嘴裡也是,獠牙甚至都沒收起來。
他反覆衝刷好幾次,洗手池裡的水一片紅色,被衝刷而走。
赫拉圖站直身子,對迦蘭笑了笑:“沒事,不是我的血。”
這笑容有點虛弱和蒼白,令迦蘭更加憂心。
“到底怎麽回事?”
迦蘭抓住赫拉圖的手腕,赫拉圖根本來不及作所反應,迦蘭已經察覺到他體內混亂的氣息。
赫拉圖的身體狀況很不好,他體內有種很奇怪的力量在衝擊他的五髒六腑,這滋味,絕對不好受。
迦蘭看向赫拉圖:“布萊恩的契約之力?他什麽時候跟你簽訂的血仆契約?”
赫拉圖緩緩靠著浴室的門,嘴角還有沒有擦乾淨的血跡,裹著水往下滴落,落在他衣襟上,暈染開一朵血色的花。
“很早之前。”赫拉圖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斂去眸底的嘲弄和不甘。
迦蘭囁嚅幾下唇瓣,想說什麽沒說出來,然後他目光一沉,轉身出門,被赫拉圖抓住手腕:“迦蘭大人……”
“沒有他的血,你會很痛苦。”迦蘭回頭看著赫拉圖。
赫拉圖彎了彎嘴角,有點苦澀:“他剛才給我咬,你也看到了,我惡心。”
迦蘭沉默了,眉頭緊緊蹙起。
血仆契約,除了血族主人,無人可解。
“迦蘭大人,不用擔心,我很好。”赫拉圖對迦蘭說:“只是偶爾有些痛苦,並不危及性命,我能忍得住,我……”
赫拉圖頓了頓,繼續道:“我不想飲布萊恩的血。”
迦蘭道:“那我去讓他把契約解除。”
赫拉圖一怔,隨即搖了搖頭:“他不會願意的。”
“由不得他不願意。”
迦蘭扭頭,拉開門,布萊恩就站在門口。
血眸暗沉,似有暴虐湧動。
迦蘭和赫拉圖所有的話,他都聽到了。
惡心……
赫拉圖一直覺得他惡心……
寧願忍受蝕骨之痛,也不肯咬破他的脖子,是因為惡心。
布萊恩雙拳緊緊攥起,手背青筋暴起,昭示著他現在的心情是非常憤怒和壓抑的。
他欲要往裡走,被迦蘭擋住。
“迦蘭,讓開,我不想這個時候和你動手。”
“赫拉圖,你想讓他進來嗎?”迦蘭沒理布萊恩,問身後的赫拉圖。
“不想。”
迦蘭稍稍抬眸,盯著布萊恩:“聽到了嗎?他不願。”
“這是我和赫拉圖的事,你少管。”
布萊恩推迦蘭,迦蘭絲毫未動。
布萊恩一怒,一記重拳就朝迦蘭打了過去。
砰——
只聽一聲巨響——
剛剛散步回來的蕭爺爺和蕭奶奶還沒進院門,就親眼看見,他們家房頂塌了一塊。
二老:“!!!”我那麽大的一座房頂呢?
蕭爺爺怒氣上來,當時就抄起院子裡的鏟子衝進家門。
迦蘭和布萊恩二人對峙,洗手間的門都給震飛了,房頂的窟窿嗖嗖嗖地往裡面灌著冷風,吹得二人衣袂紛飛,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在他們中間撕扯較勁。
蕭爺爺愣了一下,厲聲喝道:“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你們這是要幹什麽?拆家嗎?”
得虧他們家是個小平房帶獨立的小院子,不然的話,這房頂塌一塊,得波及不少鄰居呢。
但即便如此,這一動靜,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怎麽回事?蕭醫生,你們家房頂怎麽塌了?”
“蕭醫生,你們沒事吧?家裡出什麽事兒了?”
周圍都是受過二老恩惠的小鎮居民,第一時間都是滿臉關切。
蕭奶奶站在門口,尷尬地笑笑:“沒事沒事,可能是風大,不知道卷了什麽東西過來,給砸了個洞。”
“啊這……”這得卷了一顆隕石才能砸出這麽大的窟窿來吧?
“放心,沒什麽大事,都散了吧。”
“蕭醫生,這馬上就過年了,你們這需不需要幫忙補起來啊?”
蕭奶奶笑著說:“沒關系,回頭我找人修一修,很快的。”
“那你們有需要幫忙盡管說啊。”
“好的。”
鄰居們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怎麽想都覺得奇怪,什麽東西能砸成這樣啊?怪讓人擔心的。
蕭奶奶打發了左鄰右舍,趕緊把院門一關,回到屋子裡,一看都要打起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是蕭爺爺要跟迦蘭和布萊恩打起來了。
只見蕭爺爺左手拿著鏟子,右手拿著掃帚,雙手齊發,指著迦蘭和布萊恩。
“我告訴你們,今天這事兒你倆要不給個說法,我跟你們沒完!”
“那個……蕭爺爺,迦蘭他不是故意的。”
宋裴悄悄地把迦蘭拉到身後。
蕭爺爺氣得臉紅脖子粗:“你別替他說話,不然我連你一起打!要翻天了簡直是,房頂都給掀飛了,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小破房子裡住了一窩血族是不是?”
迦蘭和布萊恩都心虛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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