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愣了片刻,謹慎地詢問道:“少爺,今天的藥已經用過了?”
“不是腿的藥,”嚴在行把手裡的茶杯重重磕在桌上,“是抑製劑。”
按日子來說離易感期還遠著,但不知為何今夜這一時半會心裡越發焦躁起來,不舒服得很。剛才如果不是理智在拚命拉扯著,大概要把那位副總給痛罵一頓了。
一陣壓迫感極強的乾枯玫瑰味信息素溢出來,壓得左青幾乎喘不過氣,他踉蹌著找出嚴在行的藥隨溫水一並遞過去。
信息素隨著對方的吞服減淡少許,左青險險吸了口氣,後退一兩步才站穩。
“你下去吧,”嚴在行看見身後的動靜,他放下溫水捏了捏眉心,對身後隨意地擺了擺手,“有事我再叫你。”
左青無聲地點頭後退,轉身拉開門卻驚了一下。
一個衣衫不整的Omega站在門口正按著把手要進來,濃鬱的信息素撲鼻而來,顯然正在易感期。
左青立刻皺起眉頭,伸手將人攔在門口:“走錯了吧,我家少爺今晚沒點服務。”
他說著轉頭去看,生怕驚動了嚴在行,少爺今日狀態不好,等會煩躁起來指不定要出什麽事,但這一看左青心裡一涼,嚴在行的輪椅已經轉了過來,正眯著眼睛打量著他身前這人。
眼神裡有一絲貪婪和說不好是什麽感覺……像是欲望。
但左青知道絕不可能是欲望,他的腺體自8歲時車禍受傷產生了永久的傷害,自那以後便對任何Omega的信息素都毫無反應,也辨識不出Omega的信息素味,絕不可能會因為一個易感期的Omega而動情。
大概只是煩躁吧,他想,正要將Omega向外推去,身後卻出聲:“左青。”
手上的動作一頓:“少爺?”
“他的信息素是什麽味?”
什麽味?
左青打量著眼前這個眼下有一顆紅痣的Omega,他美得簡直令人驚心動魄,仿佛多看一眼就要丟了魂了,也難怪少爺會感興趣。
但味道……他使勁嗅了嗅,只能分辨出一股甜味。
他試探著說:“甜的,像是花香?”
嚴在行唇角微微翹起來:“橙花香。”
“少爺,那?”
“讓他進來。”
房門被關上,嚴在行從裡面上了鎖,看向站在門口的Omega。
“誰讓你來的?”他伸手勾住Omega的衣襟,迫使他彎下腰來,指尖捏住下巴,借著市內曖昧的暖黃色燈光看他的臉,目光在對方左眼下睫毛中的一顆鮮紅小痣上流連片刻。
這樣強迫的姿勢,對方不得不看著自己,嚴在行看他的眼睛,淺灰色,透亮。
他從這個Omega的眼睛看到一種純粹的單純。
是單純對欲望的饑渴與索求。
他不是個從事服務行業的Omega,或許只是頭一次經歷易感期,還不知道應當怎樣辦才好。
嚴在行如此想著,指尖從下巴一路上滑,撫過臉頰的輪廓,輕輕按在後頸。
他很瘦,指腹能感受到後頸的骨節,手感很好。他輕輕用力把人帶進懷裡。
橙花香甘甜清澈,愈發盛開起來。
“難受嗎?”嚴在行抬手關掉會議,聲音在甜味的促使下不自覺地柔和起來,低沉的磁性男聲像蠱惑的毒藥。
Omega的呼吸急促起來,喉嚨裡傳來一聲乞求的嗚咽。
他這副樣子,顯然已經被折磨了許久,嚴在行思考著。
他按住Omega的後頸去親吻他眼下那顆鮮紅的痣,附在他耳旁低聲詢問。
Omega點了點頭。
作為Alpha的天性本能已經被完全勾了起來,但嚴在行不急不躁,靠坐在輪椅裡看著對方,完全掌控著這場彼此之間信息素糾纏中的節奏,他心底生出一種刻意折磨的快感,偏偏要在這會兒消磨著時間:“聽不到。”
Omega顯然沒有鷹那樣耗費時間,他蹙著眉頭,緊咬著的嘴唇微微張開,聲音微弱:“嗯。”
一聲滿意淺笑從嚴在行喉嚨裡滾落出來,他命令道:“來。”
戚故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麽感覺。
他好像靈魂出了竅,身體與腦子各乾各的,明明是清醒的,卻又像是醉了酒般不受控制。
乾枯玫瑰香令他理智全無,明明在拚命克制著,卻還是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他看著自己被那烙在靈魂裡的渴求推進了欲望的囚籠。
甘甜與濃鬱的花香交織在一起,嚴在行托著戚故,抬頭看他白淨的脖子與微微滾動的喉結,在橙花香濃鬱得讓人喘不過氣的間隙問他:“你叫什麽?”
戚故並不理會這個的問題,他出了很多汗,皮膚滾燙。在一片玫瑰香裡扶著冰冷的輪椅靠背想要借上幾分力量,嚴在行卻強勢地握住他的手腕,將他雙手反剪背過去,按住動作問他:“你叫什麽?”
戚故“嗚”了一聲,低低的喘息裡夾雜著回答:“戚故。”
嚴在行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聽說過這個人。
戚故,津安大學最年輕的教授,是罕見的腺體遲緩發育症患者,曾親自接受該病症的相關測試與研究。由於產品研發的需求,他看過當時的報告……難以這個纖細瘦弱的人竟能忍得下實驗中那麽多的痛苦。
由於一直未曾分化的不明性別與一張魅惑眾生的臉,戚故自第一次出現在公眾視野中就成了大眾追求的對象,他的美貌與他卓越的成績使他的人氣高於大部分電子偶像,甚至因此上過某個雜志的人物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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