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故看著那過分耀眼的百年好合四個字,覺得這一定不是嚴在行的主意,這個Alpha的審美不應當是這樣的。
正愣神,腳下忽然一空,他已經被阿煙打橫抱了起來。
戚故手疾眼快抓住門框製止了阿煙的腳步,十分驚慌地質問他:“你做什麽?”
阿煙一臉的理所當然:“幫您洗澡。”
戚故:“……你是嚴在行的管家?”
“是的,還在實習期。”阿煙說。
戚故:“嚴在行平時也這樣洗澡?”
“少爺身體不方便,有些事會由我代勞,但不如照顧您這樣體貼……您是位Omega,應當更用心照顧。”
戚故一瞬間覺得他的腦回路宛如人工智障,無奈地歎了口氣:“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謝謝。”
阿煙猶豫了一會兒,看得出他還有些糾結,但還是將戚故小心翼翼地放下來,看著他站穩才松開了手:“那您如果有需要的話就叫我,我就在門口等您。”
待阿煙出門,戚故反手便擰上了浴室的門鎖,轉身站在洗手池前看著牆壁上的鏡子。
脖子上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暗紅色的痕跡,那是昨天嚴在行留下的指痕。
腺體遲緩發育症會影響到凝血功能,他比健康的人更容易留下痕跡。
再往下有一根很細的項圈,蛇皮紋路,深黑色,泛著冰冷的光。
鎖頭上複雜的紋章花紋中間刻著的是一頭獨眼狼。
嚴氏家族的紋章是狼群,因為狼群體行動,其族群有著核心家庭的模式。但嚴在行的這個是頭孤狼,齜著牙的年輕獨眼狼王孤零零地被冠飾與布邊包圍著。
皮子結實,戚故嘗試了一下,並不能拽斷,其中似乎還包裹了金屬。
他盯著鏡子看了一好會兒,終於轉身拔掉了浴池裡的塞子,蓄起來的熱水旋渦狀消失,發出轟鳴的虹吸聲。戚故在鏡子後面的置物櫃裡找了根棉簽,拔掉棉花,將燭芯推進蠟液中熄滅了。
清理的過程十分艱難,走出浴室時戚故聽見嚴在行在訓話:“下次不要再做了,不然你就滾蛋。”
阿煙十分沮喪,在轉身看見戚故時又擠出一張笑臉:“您洗好了!”
嚴在行聞聲也轉過輪椅,並對戚故伸出了手:“需要我簽多少?”
戚故從終端調出一張電子告知函推給嚴在行:“只有一張。”
嚴在行用指尖接住,拽到眼前來看:“信息素掩蓋手術?”
他瞥了戚故一眼:“你就這麽不想擁有Omega的信息素?”
做過信息素掩蓋手術之後,戚故就不會再散發出那個好聞的橙花香。
嚴在行看著這份告知函,去掉信息素的味道,他要躲誰?
躲著我?
不可能,就算沒有信息素,就算躲到衛星上,也會把你找出來。
“私人原因,”戚故說,“這個手術的效果只能維持兩周,只是暫時的。”
嚴在行並沒有動筆:“我要聽理由。”
“私事,不方便說。”
這個理由令嚴在行感到一絲不悅,他看著戚故,這個Omega的眼睛裡比昨天少了幾分生氣,多了一些疲憊,連腰背也不似先前那樣停止。
嚴在行後知後覺地想,原來他這麽不禁折騰,只是一個晚上就會累成這樣。
他嘗試著悄悄放出一點撫慰性的信息素,由於是第一次使用,效果不得而知。臉上的表情依舊緊繃:“你不說,我不簽,隨便你。”
戚故歎了口氣。
早知道就應該去找徐明明,一頓高檔特辣火鍋總能讓他安分地閉嘴了,比起在嚴在行這遭的罪,火鍋錢根本就不算什麽了。
他的初衷本是想不欠人情又能省點錢,沒想到倒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這匹可惡的獨狼。
戚故緩緩開口:“我的父親會來。”
嚴在行等一了會,沒等到下文:“嗯?”
戚故不情不願地又補了一句:“他曾在星艦服役。”
許久的沉默之後,嚴在行笑了一聲:“好。”
他在末頁簽上自己的名字,授權了電子印章,指尖拖拽著丟回給戚故。
戚故收好告知書,碰了碰自己脖子上的鎖:“現在能幫我解開了嗎?”
嚴在行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在項圈上停留的時間尤其之久,直到手中的熱茶已經發冷,他才同意:“下一次易感期的時候戴好來見我。”
第13章
徐明明誠不欺人,信息素掩蓋手術在門診全程只要15分鍾。一針局麻,注射一劑藥物,再觀察十分鍾,就可以走人了。
戚故看著門診手術室牆上貼著的諸多手術項目,覺得自己隻做一個手術有些賠了。
他站在走廊給嚴在行打了個電話。
好一會都沒人接,就在要掛掉時對面才響起一聲:“嗯?”
“我在醫院。”戚故說。
“哦,手術做完了?”
戚故:“做完了,還想再做一個。”
“你現在這算是在跟我討價還價?”
“你不同意就算了,我可以找別人……”
“可以。”
嚴在行回答得很快,幾乎緊貼著戚故話音的尾巴出聲,戚故一時沒聽清楚,反問他:“你說什麽?”
“我說可以,”嚴在行的聲音裡少有的帶著一些不耐煩,“找別人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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