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只能等霍昭回來再下手了。
另一邊,因為三個皇子都無法來上課,所以習文館便跟著停課。
清風苑中一陣輕咳傳出,驚擾了庭院樹枝上的小鳥。
屋內軟塌上,蘇梓聞整個人幾乎陷入了厚實的貂絨中,白皙的臉上有些沒精神,墨發柔軟的鋪散在毛絨上,懷中還抱著暖手爐。
荀越不顧蘇梓聞的輕咳,震驚問道:“什麽?我怎麽沒聽懂,那雨姝到底是誰的人,楊德妃怎麽就這麽有把握毒死霍昭不會被追究啊!”
蘇梓聞聲音輕緩,“雨姝是楊德妃的人,但是卻在私底下故意跟鍾粹宮的人密切往來,一旦雨姝做了什麽不利於楊德妃的事情,皇帝只要往下一查,就能查到十分明顯的證據引導別人誤認為雨姝是林貴妃安插在楊德妃身邊的細作,故意陷害楊德妃的。這樣楊德妃就是自導自演的完美受害者,而林貴妃卻死無對證,有口難辯。原本楊德妃培養這麽一個死士,是為了關鍵時候施展苦肉計對付林貴妃的,沒想到卻用在了這裡。”
荀越都懵了,“如果是這樣,那德妃是瘋了嗎,浪費這麽好的棋子,這麽匆忙的設計就算毒死了霍昭,但肯定不是對付林貴妃的最佳時機吧。而且她收養霍昭不也是為了培養棋子嗎?一個皇子當棋子,未來用處可大了。”
蘇梓聞纖長的羽睫緩緩低垂:“再聰明的女子也有自己的逆鱗,尤其是母親,一旦觸碰,必然失去沉著冷靜,霍昭膽敢下殺手,按照楊德妃的脾氣秉性,衝動之下必然會不計得失利害,只要霍昭的命。而且牽扯到皇子去世,也夠給林貴妃背上洗不清的鍋。”
荀越皺眉道:“雖然這次被你打斷了,若按照你的說法,楊德妃會再對霍昭出手吧。”
蘇梓聞修長清瘦的手指摩挲著手爐上的雕刻,“原本分開他們,就是為了找機會讓楊德妃冷靜下來,既然她把機會送上門……”
正說著,小城子端著驅寒湯就進來了,蘇梓聞伸手接過,一口喝掉。
明明很苦,蘇梓聞卻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還是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小城子接過空掉的碗,回頭看向荀越,“荀大人,隻喝這個就行嗎?”
荀越正掰著橘子呢,一聽這話,頓時細眉豎起,他長了一張清麗可人的臉,只看臉的話像極了女子,所以一動怒起來,總帶著一股嗔怒之感。
若是一般人看見,指不定因為他的臉輕慢這份怒氣,但是小城子熟悉啊,立馬認錯道:“奴才不是不相信荀大人的醫術,荀大人可是神醫,太醫院那般人都比不過你,只是奴才覺得大人你妙手回春,一定有更好的法子讓主子止咳,主子身子弱,冬日一咳起來就需好些日子才會停下,太傷身體了。”
荀越這才收起怒視,一邊吃起橘子,一邊道:“是藥三分毒,你家主子身體比一般人弱,就是因為以前藥吃多了,吹點夜風就撐不住,現在他情況還好,靠自己身體抗就行了。”
說到這裡,掃了蘇梓聞一眼道:“慧極必傷,少費心神,比什麽靈丹妙藥都管用。”
蘇梓聞無視這句提醒。
小城子還想再說什麽,就聽到蘇梓聞道:“好了,去辦事。”
小城子只能點頭退下。
當夜,鍾粹宮的林貴妃收到密信,震怒不已,砸碎了好些古董花瓶。
次日,鳳鸞宮,眾妃嬪前來請安。
主位之上端坐的是頭戴鳳冠,端莊秀麗的蘇皇后。
蘇家之人各個貌美,若不是一直擺著一張寡淡的臉,無趣的神情,蘇皇后的貌美不輸后宮中的鶯鶯燕燕,只是她不在乎皇帝的喜好,所以從來都是規矩到令男人提不起興趣的莊嚴模樣。
蘇家去世的老侯爺曾經也是帝師,蘇家家訓不參與黨爭,雖然蘇家女在太后的支持下成了繼後,但因為沒有皇子,又公正嚴明,所以對后宮那些有野心的人而言,她更像是一個后宮的管家,而不是跟她們有競爭關系的女人。
廳堂之上,眾妃嬪陸續到來,雖然六皇子生了病,但楊德妃還是規規矩矩前來請安,溫婉的同皇后說著話。皇后同其他人也關心著五皇子和六皇子的情況,卻不見一人提起四皇子霍昭。
說了一會兒,就聽到有人道:“時辰都要過了,貴妃娘娘怎麽又遲到啊。”
大家忍不住小聲議論了一下,覺得林貴妃傲慢無禮,又不給蘇皇后面子了。
正說著,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高昂的女聲。
“誰又在背後嚼舌根啊,本宮看后宮真是不清淨,是時候該清理一下了。”
眾人一驚,轉頭就看到衣著華麗,珠圍翠繞,貴氣上碾壓眾人一頭的林貴妃,趾高氣揚走進來。
林貴妃當得起雍容華貴一詞,但是眉眼間卻難掩刻薄暴躁,銳利的目光仿佛時刻準備跟誰鬥一鬥似的。
雖然已經不受皇帝寵愛,但是憑借父兄手握大慶四分之一的兵權,林貴妃當得起這僅次於皇后的身份,加上二皇子如今表現不錯,最有望繼位太子之位,可以說她是現在后宮中實際地位最高的人。
能威脅到她的只有楊德妃。
林貴妃一進來就惡狠狠的掃了一眼楊德妃,隨即對著蘇皇后敷衍行禮,解釋道:“皇后娘娘莫怪,臣妾是碰上事兒,這才遲了。”
平日裡,來遲都懶得解釋的人,今日解釋,必然有所圖。第一個警覺的就是楊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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