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齊也傻了,平時皇帝這麽評價霍昭的時候,他興奮又得意,覺得這些詞用的實在精準,可是現在被說的人是一直被嬌慣寵愛的他,霍齊就崩潰了。
甚至失去分寸開始大吼大叫起來,“我沒有,父皇冤枉我,我根本沒有要射大哥,我想射的人其實是霍昭,是他這個賤種!是霍昭挑釁我在先,我隻想給他一個教訓,誰知道會……會變成這樣!大家都冤枉我了!”
“你說誰是賤種!”皇帝雙眉豎起,額間青筋直冒,抬手就拿起手邊的茶杯砸向霍齊。
只聽砰的一聲,茶杯在霍齊腦門上四分五裂,疼的霍齊嗷嗚一聲就哭喊了起來,額頭也被刮傷,他這樣的嬌兒哪裡受過這種罪,當即就不依大哭起來,依舊驕縱的可怕,氣的皇帝臉都綠了。
“逆子!還敢哭?!竟然這麽說自己的兄長,他若是賤種,你又算什麽!”再怎麽不待見,當著眾人的面罵賤種豈不是連皇帝一起罵了。
楊德妃心知不好,趕緊撲過去抱住霍齊,防止他再稀裡糊塗觸怒皇帝。“陛下息怒,齊兒還小不懂事,陛下息怒啊!”
“小?他還小?!”皇帝更怒了,十四歲在皇家可說不上小。
楊德妃立馬審時度勢道:“陛下,你是了解齊兒的,他一定是覺得被冤枉了,所以才委屈的胡言亂語,請陛下明察,這件事情的確蹊蹺啊,齊兒再怎麽不懂事,也不可能去傷害他大哥啊!”
楊德妃還是聰明的,剛剛聽霍齊這麽一說,她大概就明白了,一定是霍齊想要射霍昭,結果霍昭和霍宸站在一起,就造成了誤會,楊德妃沒有往深處想,本質上來說,她不認為某些人有這種腦子。但是目前而言,射霍昭總比霍宸帶來的影響小一些。
“其實這幾日在宮內,四殿下的確跟齊兒有些衝突,只是沒想到……”楊德妃一副我有苦但是不能說的姿態,咬著唇,淚眼汪汪的看著皇帝,“齊兒雖然動手了,但一定事出有因,他絕對不可能對他大哥不敬。”
楊德妃說完,就帶著霍齊伏地不起。
楊德妃的話加上霍齊剛剛的爭辯讓在場的人神色各異。
皇帝微微眯眼,轉頭看向霍朗和霍彥,“你們當時都在場,你們說,老六到底要射誰!”
起初霍彥和霍朗也想不通為什麽霍齊要射霍宸,但是剛剛聽他們這麽一說,就跟楊德妃想到一塊去了。
霍彥立馬配合道:“好像是瞄準的四哥,而且四哥之前是挑釁了六弟。”
霍朗雖然也這麽想,但……“兒臣不敢撒謊,當時的角度,大哥和四哥都在射程范圍內。至於他們之前有沒有鬧不愉快,兒臣並不知道。”
皇帝又質問了在場所有人,這麽一問,重點已經不再是六皇子肆意妄為傷害手足,而變成了傷害的對象是誰?仿佛這才是治罪的關鍵。
眾人沒有注意到這扭曲一點。只有蘇梓聞眼底的寒意更重。
皇帝第一個問的他,蘇梓聞神情上不偏不倚,隻回答來得晚,什麽都沒看見。
這也是事實,最近霍昭一反常態令他不安,每次武課,蘇梓聞只要有空,必然會在附近逗留,萬一出事,他會第一時間去應對,只是沒想到一出事便是這樣的大事。
其他人跟霍朗的說法差不多,沒有人可以確定霍齊瞄準的人是誰。畢竟霍齊射哪個都可以,也都有理由。
皇帝生性多疑,此事太大,他不會依著楊德妃的誘導想,也許霍齊就是恃寵而驕,看不起廢太子呢,畢竟想對付霍昭,什麽時候不可以,非要霍宸在旁邊的時候嗎?這麽巧合?
皇帝在多疑中猶豫,卻讓一直等結果的霍宸急不可耐了。
他還想皇帝一怒之下狠狠懲罰老六呢,這一下氣氛就不對了。
哪怕霍宸也沒真的看到什麽,但是他根本不相信這個說法,他知道自己是六皇子黨的眼中釘肉中刺,對方肯定要針對他的,怎麽可能去針對一個小透明。而且從他出來後,老六一直跟他不對付,已經完全不把他當大哥看了,做出什麽事情都不稀奇。
所以他一定要咬定老六就是針對他。
“父皇,那箭就是朝著兒臣射來的,難道兒臣還能弄錯不成嗎?若是射的四弟,四弟自己躲就是了,推我做什麽?”
其實在眾人心中也是這麽一個道理,而且最近大皇子和四皇子關系的確親近。
但是蘇梓聞卻不由眉頭一蹙,似乎想明白了什麽,藏於袖中的手也不自覺的握緊,眉宇間隱隱有些怒氣,但很快,那絲怒氣消散,剩下的只有自責。
“不是,我真的是要……”霍齊趕緊抬頭反駁,他已經在母親的提醒下,反應過來,他要咬死就是射霍昭的。
可是霍宸不買帳,直接打斷。
“怕不是打算真的射完我後,還要說一聲,原本打算射四弟的,沒想到沒射準,才誤傷的我吧。”霍宸輕蔑道:“難道四弟養在絳紫宮就是為了出事後被拿來當擋箭牌嗎?也是,反正六弟剛剛說的什麽挑釁,什麽矛盾,估計有人證也是來自絳紫宮吧。德妃娘娘難道知道六弟這心性早晚會闖禍,所以才收養四弟,提前預備好了一出事,就拿他頂包?”
其實擋箭牌這一招是東宮謀士們曾經給霍宸解釋的,這下他腦袋一靈光,直接就想到了,一瞬間揭開遮羞布,令霍齊接不住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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