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嚴之默問王大夫,有沒有止痛的藥能用的,其實就是變相想問自己買的止痛片能不能給姚灼吃,相信能在系統商城裡賣的,效果不會差的,王大夫卻說最好不要。
疼歸疼, 但也能保持一點清明,若真是不疼了,人反而容易不好。
搞得嚴之默恨不得替姚灼疼了。
子時冒頭,一行人終於到了雙林縣的縣城門口,守城的護衛上來詢問,嚴之默答是來求醫的,還說了醫館的名號。
這些守城的護衛,就指著查驗來往的行人撈點油水,當即就挎著刀要上來掀蓋在姚灼身上的棉被。
嚴之默生怕這一下子害姚灼發熱,當即迅速塞了一小串錢過去,大幾十文,道是夜深露重,給幾位官老爺打酒吃暖身子。
護衛沒想到這白面書生竟不似那迂腐的,很是上道。
暗地裡掂量了下錢串子,沉甸甸的,又見那懷裡的小哥兒確實面如白紙,感覺就剩一口氣了,頓時態度好了不少。
揮揮手由著這輛牛車順利進城,還順手幫他們指了路。
王大夫介紹的醫館在年家巷,說一進巷子口就能看見,果然好找。
近處看掛了個梁氏醫館的牌匾,旁邊挑出一杆布招子,上書“接骨”兩個大字,顯然是以此為看家本領。
這個時候,醫館自然早已關了門,嚴之默在車上守著姚灼,方老三停了牛車,下去敲門。
莊稼漢中氣足,嗓門大,沒兩聲就喊醒了守門的小藥童來開門。
藥童看起來不過六七歲的年紀,臉上還有睡出來的印子,揉著眼睛拆掉一塊門板,露出半個腦袋,“誰在叫門?可是來看病的?”
方老三當即側身露出後頭的牛車,急切道:“小娃子,我們是石坎村王大夫介紹來的,我們村子裡童生相公的夫郎摔傷了腿!勞煩快請坐堂大夫來!”
那小藥童聽完重複了一遍“王大夫”的名字,接著趕緊開了門,跑出去到車旁看了一眼。
他也是醫館學徒,平日裡耳濡目染,哪裡看不出這傷勢嚴重,當即瞌睡全無。
“快些把人抬進屋!我去後頭喊我師父!”
小童快步跑了,方老三連忙和嚴之默一起把姚灼搬進屋裡,見一旁有個架子床,猜想這或許是給病患準備的,就把姚灼暫且安頓在上面。
方老三在外面守著牛車,嚴之默則留在此處,等藥童帶著大夫回來。
沒多時後堂就出來一個年紀與村裡王大夫相仿的大夫,細看要再年長一些。
身上披著外衣,頭髮有些蓬亂,一看就是睡夢裡被叫醒的,但為人醫者,對此也都早已習慣。
他徑直朝架子床走來,小藥童已經端來一銅盆的水,侍候他仔細淨手後,才查看姚灼傷勢。
褲腿直接剪開,血腥味夾雜著草藥味,連那小藥童都面露不忍。
姚灼此刻已經疼得半暈過去了,叫名字也沒反應。
但這梁大夫診過脈後又上手查探骨頭的情況,當即又把姚灼疼得哀吟出聲,心疼地嚴之默也咬緊了牙關。
“梁大夫,深夜問醫,多有打擾,只是夫郎傷情嚴重,不得已為之。”他躬身施禮,梁大夫扶他一把,“你這書生,禮數恁多!替你夫郎治傷才是要緊事!我且問你,他這腿是不是從前也傷過?”
嚴之默便把情況一一說了,梁大夫聽過後並未立刻說什麽,只是又查看了姚灼的傷腿,沉吟片刻後才道:“我這有兩個法子,你可聽完,再決定選哪種。”
他先寫了個藥方,遞給藥童讓他去煎上,隨後才對嚴之默說道:“其一,便是我僅處理這回的斷骨,但自此後這條腿恐怕是廢了,但至多花幾副藥錢;其二,則是借這次的機會,嘗試重新接骨,續上經脈,若舍得診費和藥費,假以時日,未嘗沒可能恢復到從前健全的狀況。”
嚴之默聽完,想也沒想便道:“自是選第二種,請問大夫,總共需要多少銀兩?”
梁大夫沒想到這村戶打扮的書生郎對自家夫郎倒是舍得,遂道:“之所以要你選,是因為這個花費平常人家難以負擔,少說也要先備上五十兩,而且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恢復到行走自如的程度。”
嚴之默沒有猶豫,當即解開包袱,又拿出貼身放的銀錢,加起來一共是四十余兩。
“先前家中小有積蓄,莫說五十兩,就是五百兩,只要能治好我夫郎的腿傷,我也有法子去籌措來。”
梁大夫見狀,深深看了嚴之默一眼,沉聲道:“好,那就先拿出二十兩銀子,有些藥材金貴,我這裡也沒有常備的。”
嚴之默點出二十兩,梁大夫當即叫來藥童,要他趕緊去城裡相熟的藥房買了藥來。又拿出上好的參片,讓姚灼先含在口中。
梁大夫又囑咐道,今日之後往後三天,都要留在縣城裡,他要上門施針。
若這三日沒有什麽凶險的情況,便可接回家好生養著。
語罷,又問:“你們是石坎村人士?”
嚴之默應了,梁大夫並沒說什麽,催他趕緊去辦事。
嚴之默出門尋方老三,拿出銀子遞過去,解釋了一番現狀後道:“三哥,勞煩你再幫我個忙。”
方老三聽到有機會治好姚灼的傷腿,連連說好。
轉而又聽要在城裡客棧訂三天的房間,治傷也要花不少錢,便替嚴之默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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