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乾淨後,姚灼自己推著輪椅去後院喂雞,這輪椅他已經越用越順手了,去哪裡都不礙事,坐著也寬大舒服。
而嚴之默則鑽進灶房,他昨日就想好要用買的桂花和羊乳,做一點羊乳桂花糕吃。
現下糧店裡買不到大米粉,不過有糯米粉,因很多家做糕點都用得上。
所以嚴之默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普通白面和糯米粉混合,分次加了幾杓燒開了又放涼的羊乳攪拌,到成松散塊狀,又捏碎成粉。
家裡也沒有細網篩,拿了一個細孔竹篩湊合了一下,吃起來肯定口感不是那麽細膩,但也差不到哪裡去。
下一步就可以上鍋蒸了,拿出蒸籠,裡面鋪上打濕的蒸布,將碗裡的粉小心倒進去,用木鏟子輕輕壓平整。
最後一步就是撒上一層乾桂花,桂花香氣馥鬱,這會兒都能聞見。
約莫過了一柱香時候,桂花糕出鍋了。
土灶火旺,蒸得也快。
蒸籠夠大,一共切了十二塊,嚴之默拿出了六塊,和姚灼一人一半分著吃。
至於喝的,原本嚴之默想讓姚灼喝點羊乳,他羊乳買的多,純屬恰好趕上了,知道這東西難買,可這時候冰箱,也不經放。
最多存昨日這一夜,這還是因為是生的緣故。
等日頭高起,就要壞了,余下的他打算都做成羊乳皂,這一批還能再要個高價。
姚灼喝不慣羊乳,嚴之默自己喝了一碗,喝時還聽姚灼說起,哥兒是沒奶水喂孩子的,所以哥兒生養了以後,都是買羊乳,或者請乳娘。
嚴之默便問,姚灼想要喂羊乳還是請乳娘,姚灼大約是以前考慮過這個問題,便道雖然人乳更有營養,可讓自己孩子喝別人的奶,總覺得怪怪的。
答完意識到這是在聊生養的事,他雖和嚴之默早就有了夫夫之實,可到底是哥兒,臉皮薄。
這麽一逗,耳朵紅了不說,人也不肯繼續接話了。
嚴之默笑著又給他掰了半塊糕。
吃完飯,依昨天說的,等到方二娘和薑越來家裡,嚴之默才起身去村長家。
走時聽見姚灼跟薑越請教針線活,那兩件棉衣的其中一件,已經有點模樣了。
這回來村長家也沒空著手,用碗盛了兩塊糕,為了顯得多些,他臨走前又用刀切成了六小塊。
那桂花米香味,再加上羊乳的醇厚,一端進屋,村長媳婦馮氏接過去,笑得眼睛都成一條縫了。
“你也真是,回回來都帶東西,和你叔和嬸子客氣什麽?”
村長來得晚些,進門時一臉焦頭爛額的模樣,待見到嚴之默,又瞧見那碗精致的糕點後,頓時換了副神情。
“這瞧著倒和鎮上酒樓裡賣的一般!”
又誇道:“灼哥兒是個手巧的,嫁給你當真是享福。”
村長壓根沒想到嚴之默成日在家做飯,嚴之默聽了這句話,既是誇姚灼的,索性也沒辯駁。
寒暄兩句,嚴之默便說了,自己想挑隻狗崽子的事。
“我當多大的事呢,孩他娘,你去叫冬月抱了那幾隻狗崽子來。”
小狗很快就聚在嚴之默的腳下,他蹲下來挨個托著肚子抱起來看了看。
這一窩是五隻,一隻純黑的,一隻黑白花的,兩隻黃不溜秋的,還有一隻身上黑黃白三色都有的。
又問了問公母,嚴之默還是傾向於要一隻小公狗,因為母狗會來月信,他第一次養,擔心養不好。
村長姓章,么女叫章冬月。
聽了嚴之默的要求,章冬月便一手撈了一隻,舉起一隻黑白花的,一隻黃色的說道:“這窩隻這兩個是公的。”
相比之下,黑白花的這隻趴在章冬月手上,四個小爪子不住地往前刨,一副很想跳進嚴之默懷裡的樣子,嚴之默便一手接了過來,“就它了。”
章冬月雖然從小到大都不知道散出去多少隻狗崽子了,村裡乃至鄰村不少人家養的狗都是她家狗的後代,但每一次還是舍不得。
“嚴童生,我回頭能去你家看它不?”
嚴之默點頭,“自然是可以的,你永遠是它第一個主人,它也忘不了。”
小姑娘十二歲,臉蛋上還帶著稚氣,聞言開心了,連帶對嚴童生的印象都極好。
因為方才娘進來叫自己時說了,嚴童生給家裡送了一大碗桂花糕!
嚴之默把小狗抱在懷裡,村長見他一時沒走的意思,便猜到是有話和自己說。
揮揮手叫婦道人家都回屋了,嚴之默便直截了當地問:“昨兒聽說姚家那個哥兒不見了,可有什麽結果?若是自己走了也就罷了,別是什麽賊人混進了村子,灼哥兒如今傷著,成日在家,我也擔心。”
村長歎口氣,壓低聲音道:“這話我本不該說,但到底你家灼哥兒也姓姚,你也不算外人,聽便聽了。你且放心,不是什麽賊人、人牙子之流,昨日那姚家鬧了一頓,找了一夜,又來央我去喊村裡人一起找。我見那吳氏神色不對,就逼問了幾句,這婆娘就承認,那姚清是拿走了自己素日攢的銅板,乃至吳氏自己藏的體己錢!你說這,那不就是自己跑了嘛!”
嚴之默一聽,確實也放心了,又對姚清這人感到些許的無語,沒想到真相還真應了村裡人捕風捉影的猜測。
村長又補充道:“但是這事,我也不能大肆宣揚,未嫁的哥兒私奔,成何體統?傳出去,咱村子的名聲都要受影響。所以就讓那姚家自己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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