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之默對此早就熟稔於心,答道:“平均一下,大約均在三至四個月左右。”
之後的大批量種植,嚴之默不打算使用商城的肥料了,那樣性價比太低不說 ,也沒有那麽多積分供他揮霍。
春耕、秋耕時,可遵循正常的蔬菜生長周期,而到了冬季,則可以使用大棚種植,做到一年兩熟,使得四季都能吃到新鮮蔬菜。
路玉臨輕輕頷首,旋即說道:“既如此,我可以先付你定錢,待這批蔬菜成熟之後,自會雇傭商隊或鏢局,取貨後運送至各地分號,同時結清尾款。”
他轉而又言,“但我希望,未來一年成熟的蔬菜,嚴掌櫃隻供給路氏分號。”
這倒令嚴之默有些意外,“我本以為路公子會加一個‘永遠’的期限。”
路玉臨淡定接話道:“個中原因,嚴掌櫃想必心知肚明,不至於這般看輕在下罷?”
這天生地養的東西,原本就沒有誰能一力壟斷的。
嚴之默心裡也確實做此打算。
計劃中,前期源頭的育種由自家把控,維持住選種質量和後續產量。
後期,這些蔬菜的種植必定能夠走出雙林縣,鋪向全國,到時,順其自然便罷。
他心道,這路公子不愧年紀輕輕就成了積威甚重的少東家。
就是偷看旁人夫郎的習慣,很是不佳。
兩方簽訂了契書,幾千斤的蔬菜生意,光定錢就逾千金之數。
厚厚一疊銀票,都出自本朝規模最大也是最權威的銀號,行之四海皆能兌現,再可靠不過。
收了銀子,又吃了頓應酬之餐,整體而言,賺了錢的嚴之默還是心情愉悅的。
唯獨臨走時特地又當著路玉臨的面,牽起了姚灼的手。
此時姚灼也有些察覺到了嚴之默這般做的意圖,嘴唇動了動,似有什麽話想說,但最終還是化成一抹恬淡笑意。
二人走後,留在原地的路玉臨這才有機會詢問岑掌櫃。
“平日裡嚴掌櫃外出談生意,都是攜夫郎一起嗎?”
岑掌櫃沒想到少東家有此一問,但還是答道:“起碼與如意居的幾次往來,都是如此,且聽聞嚴掌櫃近來在準備科舉,店鋪事務,更是嚴家夫郎負責的時候多些。”
路玉臨聞之,垂眸道:“這邊風氣確實與伍州殊異,瞧著也有不少女子或小哥兒當家做掌櫃的。”
岑掌櫃總覺得少東家話裡有話,可饒是平日他覺得自己有顆做生意的七竅玲瓏心,此刻竟也沒品出來其中深意。
“有是有,但細算來,其實也不過寥寥,總還是難免受人非議。”
路玉臨輕笑,喃喃重複了一句,“是了,人言可畏。”
只是這一句,卻沒被岑掌櫃聽見,獨留給他一頭霧水。
約兩刻鍾後,嚴宅。
嚴之默與姚灼淨手更衣後在堂屋坐定,因入了夜,如意端上來一壺安神的花茶。
姚灼單手摸著趴在桌邊的十六,又給正在咬自己衣擺的九月扔了個球到遠處。
另一邊,嚴之默把按了兩方手印的契書收好,看到路玉臨的私章時,還是覺得這人頗為奇怪。
按理說他不該做那般登徒子的行徑,但又何故總把目光往別人夫郎身上亂飄?
姚灼在一旁覷著嚴之默略沉的表情,心頭約莫有了些猜測。
沒過一會兒,十六被摸舒坦了,自己尋了個舒適地方睡覺去。
姚灼擦了擦手上的貓毛,提著衣擺坐去嚴之默身邊。
“你莫不是還在生那路公子的氣?”
嚴之默略沒好氣道:“我竟不知這等高門大戶出來的公子哥,也這般少教養的。”
姚灼盯著嚴之默看了片刻,驀地笑出聲來,隨即掩唇莞爾,“罷了,我是信了你當真沒看出來。”
嚴之默愈發不解。
只見姚灼瞧了一眼門口處,見元寶和如意都不在,才低聲道:“我雖不知那‘路公子’因何瞧了我好幾眼,但我卻知一件事。”
他豎起一根手指,附到嚴之默身側道:“他並非男子,而是個小哥兒!”
嚴之默兩隻眼睛倏地睜大,連帶彈幕也瞬間爆炸。
【哈??哥兒扮男裝?玩這麽大?】
【這都可以,我完全沒看出來!畢竟哥兒也有喉結啊?】
【我倒是覺得那個路公子長得確實有些秀氣了(撓頭)】
嚴之默不禁追問姚灼是如何看出來的,畢竟在他的認知裡,哥兒唯一的標志就是孕痣。
當然孕痣也並非誰都能瞧見的,因為並非一定長在醒目處。
所以大多數時候,還是看裝扮、禮節與情態。
而這些,都是較為容易掩蓋的。
姚灼卻不知如何解釋,“興許因為我也是小哥兒?總之我一眼就瞧出來了。”
既如此,那路玉臨看姚灼,總不至於是打了姚灼的主意,這番誤會倒是解除了。
只是……
“我想他扮男裝,總是有自己的苦衷。畢竟他是以少東家的身份行走各地的,若他是個哥兒,底下人定不會服氣。”
姚灼難免理解路玉臨,“想我認識戚掌櫃之前,也覺得哥兒不該當掌櫃的。”
嚴之默欣慰道:“你如今也是掌櫃了。”
姚灼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回想一番,著實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過上這般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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