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掀起喜服下擺,落座在姚灼身邊。
離得近了,酒氣大約濃了些,姚灼關切道:“你喝了多少?可覺得頭暈?”
話音剛落,嚴之默就倏忽向前一倒,砸在了姚灼身上,順勢把人摟在懷裡,撲向了床褥之間。
“夫君!”
姚灼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一下子仰面躺倒。
床上灑了些紅棗、花生,取早生貴子的含義,還有些硌人。
姚灼本以為嚴之默是急著洞房,可半晌後發現,自家夫君只是默默抱著自己。
他便又試探性地換了一聲,“夫君?”
嚴之默眨了眨眼,似是回了神。
繼而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阿灼,你今夜好美。”
姚灼被如此直白地誇讚,哪怕來自嚴之默,也不禁躲開了對方的視線。
可嚴之默哪裡會輕易放過,很快追過來,用一個吻啄上了他的唇。
這個吻比想象中更輕柔繾綣,一吻罷了後,兩人都還有些意猶未盡。
嚴之默伸手將礙事的花生紅棗掃下地一些,繼而與姚灼相擁著躺在床上,身後靠著新做的喜被。
到這時,嚴之默才問出了藏了好久的問題。
“阿灼,今日的驚喜,你可喜歡?”
姚灼靠在嚴之默的肩膀上,聽到這話,應道:“自是喜歡的,倒是你,什麽時候想的主意?我竟半點都不知道。”
嚴之默勾唇道:“哪裡能讓你知道,那樣還算什麽驚喜?我其實想這件事想了很久了,後來也是先告訴了二姐和越哥兒,背著你準備的。”
他握住姚灼的手,“雖然成親只是個儀式,可沒有,卻總覺得是個遺憾。”
他話鋒一轉,又提起那隻大公雞。
“何況一想到你上次是跟公雞拜的堂,我就覺得,果然不行。”
這番話成功將姚灼逗笑,他樂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己上揚的嘴角怎樣都不肯落下來。
原來人幸福到一定程度,心房也會因為滿溢而感到酸脹。
他停頓一瞬,接著便淺淺支起上半身,難得主動地用手臂環住了嚴之默的脖頸。
年輕的郎君因微醺而頰染薄紅,目似點漆,鼻若懸膽,俊朗如玉。
美色當前,姚灼自認是把持不住的。
他慢慢褪下喜服外衫時心想,就當是犒勞為了這場婚禮,暗自做了許多準備的嚴之默。
帳幔下落,燈火未熄。
正是那——
人紅袖,帳紅綃。*
桂馥馥,漏迢迢。*
直播間的鏡頭裡,唯能見紅燭搖曳,明月高懸,聲聲念奴嬌*。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開始到下周三,更新時間改為晚上九點(九點沒有發布的話就在十一點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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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兩姓聯姻,一堂締約/嘉禮初成,良緣遂締,均出自網上流傳的民國婚書內容
2、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出自袁黃《了凡四訓·立命之學》
3、“人紅袖,帳紅綃。桂馥馥,漏迢迢。”——出自沈纕《三字令·賀壽泉兄新婚》
4、“唯能見紅燭搖曳,明月高懸,聲聲念奴嬌。”——化用自沈纕《三字令·賀壽泉兄新婚》
第76章
晨光透過窗格斜灑入屋內, 帳幔遮擋下,床榻上仍是昏暗少亮。
故而枕褥間相擁入眠的兩人仍兀自沉睡著,直到有隻吵人的鳥兒發現了院裡新栽的花樹,落在上面連疊著叫了幾聲,也不知是在呼朋引伴,還是自言自語,總之,可算是吵醒了其中一個。
嚴之默揉了揉眼睛,在被子裡稍稍翻了個身,姚灼搭在他身上的手略滑下了去些,卻沒有擾亂正在進行的美夢。
回想昨夜,兩人早已不是頭一回乾那檔子事,可或許真的是被氛圍所影響,翻來覆去好幾回,教人欲罷不能。
若現在瞧一眼姚灼頸後的孕痣,怕是已經紅豔如那裁喜服的綢緞,鮮亮得燙眼。
嚴之默放輕動作,正打算悄無聲息地下床。
然而被子的開闔令涼風掃入,再加上身邊乍一下空蕩起來,還是惹得姚灼倏地醒來了。
“夫君。”姚灼一開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嗓子赫然啞得不成樣了。
昨晚一些荒唐的記憶你追我趕地湧入腦海,令他一時間恨不得重新躺回去,不想面對嚴之默。
誰能想到他那平日裡君子端方的夫君,每每一到某些時候,就變得花樣奇多,哄著他說得一些話,白日裡記起,耳朵都能紅得滴血。
他撐床起身,渾身都酸痛,可一看嚴之默隻穿著裡衣坐在床邊,還是忙道:“你的外衫呢,趕緊披上,別著了涼。”
自家夫郎真是個操勞的命,嚴之默轉身把被子給姚灼蓋蓋好。
“你再躺一會兒也無礙,衣服昨晚如意都放在炭盆旁的衣籠上烘著了,都是暖的。”
姚灼在被子裡默默揉著腰,覺得自己好像被拆成了兩截,暫時還沒拚到一起去。
但想來想去,還是不願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咬咬牙終歸是起床了。
等兩人穿好衣服後,就開門喚了聲元寶和如意。
很快備好的熱水與洗漱用具就送了過來,另一頭,早飯也開始上桌。
因昨日嚴之默特地囑咐,今早吃些清淡好克化的,如意便煮了一鍋雞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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