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之默一杓一杓地吹涼,喂給姚灼吃下了。
吃完後,姚灼平躺,一下下摸著高聳的腹部,神情有些不安。
他知曉生孩子是很疼的,甚至有難產的,縱然他不信那些最壞的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事到臨頭,仍覺得手腳發涼。
又過了一刻多鍾,穩婆被接來了。
她一進門也詢問熱水等事,見這家人都安排下去了,心下安定。
唯獨這家漢子一直在屋子裡不肯走,讓她有些頭痛。
“老爺,您大可放心,我尤婆子這輩子接生的孩子有上百個,每一個都平平安安,白白胖胖!”
言下之意,她以為嚴之默不肯走,是對她不放心。
結果話音剛落,嚴之默還真起身,朝她這邊走來。
尤婆子心下一跳,但這家出手大方,沒講價不說,還言明若是順順利利定然有賞。
她便也沒端著那資深穩婆的架子,客氣道:“老爺,您還有什麽別的吩咐?”
嚴之默離近了以後,唯獨說了一句,“我不問你接生的孩子是不是都平安,我隻告訴你,若是真出了什麽事,我要你保證我夫郎平安。”
尤婆子一下子睜大眼睛,像是沒理解這話的意思。
這是……保大不保小嗎?
她心裡這麽想,嘴裡也這麽問了。
畢竟若是想錯了,別說錢掙不到,說不定還要吃官司。
嚴之默頷首,又叮囑道:“這話不必對我夫郎講,我不想他太害怕。”
尤婆子忍不住感慨,“老爺與令夫郎感情甚篤。”
在嚴之默看來,這不是什麽值得誇讚的事,而是人之常情罷了。
奈何在這個將傳宗接代視為頭等大事的社會,卻多的是去母留子的荒唐事。
一群人等了快一個半時辰,姚灼開始陣痛。
嚴之默又在一旁陪了好半天,等到穩婆喊著快要生了時,嚴之默才終於被請出了屋子。
這一出來,比留在裡面更讓人心焦。
屋外寒風呼嘯,大雪紛飛。
屋內,面前茶水熱氣嫋嫋,嚴之默卻是嘴角都起了皮,也想不起去喝一口。
他一整顆心都掛在了裡屋的姚灼身上,姚灼每喊一聲,他的心就跟著劇烈顛簸一下。
過了一會兒,如意開始往外一盆一盆地端血水,又將一盆又一盆剛燒好的乾淨熱水送進去。
帕子也不知道已經汙了多少條,血腥味都仿佛穿過簾子透了出來。
以至於到最後,嚴之默都擔心自己受不了這高度緊張的情緒。
從屋裡翻出有一陣沒吃過的藥,吞了兩顆下去。
直播間的所有人,也和他一樣揪著心。
【誰懂,我又想看又不敢看,古代生孩子太要命了】
【我都已經開始念藥師經幫灼哥兒祈福了!】
【前面的,請問不會念經的話敲電子木魚管用嗎?】
【信女願用五斤體重換灼哥兒平平安安!!】
在嚴之默沒顧得上看的地方,旺財卻發現了那條提及電子木魚的評論。
他快速在數據庫裡檢索了一番,查詢“賽博系統敲電子木魚有用嗎”的問題。
雖然沒得到什麽答案,可被彈幕影響,他還是打開了一個電子木魚,富有節奏地敲了起來。
萬幸的是,姚灼此番順產很是順利,自屋內傳來第一聲嬰孩啼哭時,嚴之默倏地站了起來。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聽到穩婆揚聲報喜,嚴之默剛松了口氣,結果還沒站穩,又聽屋內穩婆道:“且慢著,還有一個!天老爺叻,竟還是雙生子!”
兩個孩子胎位都正,第一個生出來後,第二個更加順利。
等到穩婆和戚燈曉,一人一個將孩子抱出來給嚴之默看時,嚴之默仍舊沒從“雙生子”這個詞裡回過神來。
“嚴老爺,您此番可謂是雙喜臨門了!老大是個結實的小公子,老二是個頂漂亮的哥兒!”
【???我就是切出去回了個消息,我錯過了什麽?】
【是雙生子!!(尖叫)(變成猴子)(飛進原始森林)】
【可以想見這對兄弟長大之後的顏值了!!】
剛生出來的小嬰兒怎麽也稱不上好看,皮膚發紅,還裹著一層胎脂,皺巴巴的。
但畢竟是姚灼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寶貝,嚴之默還是看了一眼。
“阿灼如何?”比起孩子,他更牽掛姚灼的情況。
穩婆堆笑道:“令夫郎身子強健,待好生做個月子,保管健健康康,什麽事也沒有!”
嚴之默點點頭,吩咐家中婆子帶著尤婆子去領工錢和賞錢,再吃頓飯。
因是雙生子,他言明工錢和賞錢都會翻倍,樂得尤婆子合不攏嘴。
等到了吃飯的小廳裡,見嚴家給她一人就備了四菜一湯,三葷一素,當即美滋滋地吃了一頓,心下舒坦無比。
屋內,戚燈曉幫忙把兩個孩子安頓在小床裡,如意打來不少熱水,兩人一起幫著姚灼把身體擦乾淨,又將弄髒了的床褥換掉。
姚灼本以為自己受著那麽大的痛,生出了兩個孩子,一定會累得直接睡過去,可這會兒竟然還有幾分精神。
這幾分精神也讓他撐到嚴之默進來看自己。
“讓你受苦了。”嚴之默將姚灼攬在懷中,克制不住地吻了他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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