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之默原本還想著,將人買回家後,管吃管住還發錢,自己的良心能過得去,可等真看到一群衣衫襤褸的人胡亂站在一起,任人挑選時,才覺得自己的想法還是太過簡單了。
他險些就要當場轉身離去,卻見到姚灼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處,面露不忍之色。
跟著一道看過去,才發現那是一個小女孩,頭髮髒亂成鳥窩一樣,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此刻站在女子一列裡,卻拚命踮腳往另一個方向瞧。
若在朝她看的方向望去,就能發現,另一列男子隊伍裡,有個和他樣貌九成相似的男孩,正拚命給女孩使眼色,似乎是想讓她聽話一點,站回去。
兩人的小動作很快被牙行的人發現,啪啪兩道鞭子,幾乎同時分別抽到了兩人的腿上。
嚴之默和姚灼都當場渾身一凜,再看兩個孩子,竟都齊齊忍住了哭,一看就是早就被打習慣了。
夥計此時已經發現這對進店的夫夫,對這對兄妹流露出了同情之色。
他當即便招呼人,把這一對兄妹給提溜了過來。
要知道這對兄妹年齡偏小,還瘦成兩根麻杆子,一看就乾不了什麽活,就算賣出去了,也不值什麽錢。
還不如趁此機會推介一下,若能一起帶走了,他還算做了一件大善事呢。
“老爺和夫郎一看就是心善的,這對兄妹是從北邊逃難來的,都是十歲,還是對龍鳳胎呢!您看看這身子骨,這牙口,都是健康的,雖說年紀小點,勝在伶俐聽話,收拾乾淨了,帶出去也不掉價。到時讓男孩去做些粗活累活,女孩留在後宅當個浣衣丫頭,豈不是好得很?”
夥計觀察嚴之默與姚灼的穿著,推測這兩人就算不是鎮上人家,也得是個村中富農。
殊不知兩人富是富了,住的還是茅草土坯房,也沒有什麽後宅可言。
他還沒說什麽,就見這兄妹裡的男孩已經拉著妹妹的手,哐當一下跪倒,不住衝二人磕頭道:“求老爺帶我和妹妹一起走,當牛做馬,怎麽使都行!我力氣很大,我妹妹洗衣做飯都會,針線活也很好!哦對,我們小時候去過幾天私塾,還識得幾個字!求求老爺,求求夫郎!”
嚴之默和姚灼見狀,趕緊一人一個把孩子拽了起來,也不顧他們身上髒亂。
又想到剛才聽到的話,嚴之默問道:“你說你們認識字,那可會算數?”
男孩見這位氣度不凡的老爺對自己感興趣,忙不迭地點頭。
“會的!我爹以前是貨郎,我還會打兩下算盤!”
姚灼想到什麽,也問道:“那會不會趕車?”
男孩應道:“回夫郎的話,我會趕牛車!”
不得不說,這孩子確實符合嚴之默的要求,再看一旁的小丫頭,想必和哥哥一樣,如同夥計所說,是聰慧伶俐的。
既如此,嚴之默和姚灼便要了這對兄妹。
掏錢時才發現,這世道買人比買東西還便宜,兩個大活人,竟才花了三兩半銀子。
嚴之默拿著銀子換來的薄薄兩張賣身契,看了半天后才慢慢折好,遞給了姚灼。
不管怎麽樣,他也算盡了一份力,把這兩個孩子拉出了火坑,跟著自己回家,總歸能過上不錯的日子。
只要這兩個孩子日後肯聽、肯學,未嘗不會有一番作為。
作者有話要說:
*買賣人口是不對滴,但時代自有它的局限性。男主包管不了別人,但會守住自己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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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出門前, 姚灼看著兄妹二人自始至終牽在一起的手,心下觸動。
轉身看向夥計,問了一句兄妹的名字。
夥計一咧嘴笑道:“夫郎說笑了,這賣身到牙行的人,從前過往便一道都抹了,連黃籍都沒有,更別提名字了。您二位買回去,自可隨意起名。”
姚灼哪裡知道這規矩,聞言看模樣,顯然心裡也不太是滋味。
兩人領著兄妹出了門,驢車還停在西窗閣,要回村,就得坐車。
但嚴之默看了看這兩個孩子周身的打扮,估摸著回去洗乾淨也得費不少水和柴火,便索性和姚灼商議,找了個附近的客棧,要了間普通的房間,跟小二說明不住店,隻讓他們多燒幾桶洗澡水來。
他把姚灼留在客棧把兩個孩子洗乾淨,自己則出去找了個最近的成衣鋪,買了兩套半大孩子穿的短布衫,外加兩件現成的棉衣,到時可以直接套在外面,鞋子估摸著尺寸,也拿了兩雙。
等回到房間, 男孩已經洗完了, 大約是姚灼不讓他再穿髒衣服, 隻好裹了一條客棧裡的床單。
而聽水聲,那女孩子還在洗,哥兒與女子之間不需要避諱,所以姚灼也去了屏風後,用梳子一點點解開小女孩頭上的發結。
嚴之默先把給男孩買的那套衣服遞過去,示意他穿上。
男孩一開始都不相信這是給自己的,他從第一眼就覺得這位老爺面善,卻也沒想到竟然會帶他和妹妹來客棧洗熱水澡,還買了嶄新的棉衣給他們穿。
當即又想跪下磕頭謝恩,嚴之默簡直怕了他,趕緊命令他以後不準動不動就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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