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早些日子來,定能看見一副美輪美奐的雪中紅梅圖。”嚴之默和姚灼站在樹下,看了又看,才終於把背簍摘下來,準備開始“辣手摧花”。
花朵嬌嫩,這次背簍裡特地墊了輕軟的棉布。
山裡的野生梅樹都已經生長多年,每一棵都枝繁葉茂,花滿枝頭。
哪怕光采摘夠得著的地方,也足夠嚴之默用了。
相攜穿梭於梅林之中,很快兩人的袖口發間都沾染了一絲冷香。
倏忽間,一陣山風吹過,枝頭花瓣翩然落下,又會有那麽幾片落在肩頭、發頂。
當然,還有九月的鼻子上。
只聽九月打了一個噴嚏,香噴噴的花瓣卻還黏在濕漉漉黑乎乎的鼻頭上,姚灼笑著蹲下來,替它輕輕摘掉。
九月見狀,朝他掌心裡拱了拱,討要一個摸摸。
姚灼當然忍不住,當即用力摸了摸毛茸茸的大腦袋,狠狠揉搓一番。
在不遠處將這副畫面看在眼裡的嚴之默,視角一時間與直播間中的觀眾們同步。
山野寂靜,許多人默默按下截圖鍵,把此刻定格。
嚴之默也在意識海裡截了好多圖片,這是他某天偶然發現的功能,自覺完全可以代替相機。
現在後台的相冊裡存了不少各式各樣的截圖,想必以後翻閱起來,定是趣味滿滿。
梅花嬌小,兩人花了一些時間,才終於摘夠了一筐紅色梅花。
接下來,還需要繼續在山中尋找黃色的梅林。
據姚灼所說,黃色的比紅色稀有不少,怕是不太好找,但山裡一定有,這一點他可以確定。
這話被嚴之默聽在耳朵裡,頓時擁有了另一層意義。
只見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轉而朝著眼前的山道繼續走去。
其實心裡卻已想著,既然黃色=限量版,價格就……再提兩成吧。
黃梅稀少,並不好尋,但兩人也並不著急。
自九月來了以後,這還是它第一次上山,看哪裡都新鮮
一路都遠遠跑在前面帶路,還時不時回頭叫兩聲,像是嫌棄主人走得太慢。
嚴之默和姚灼確實走得不快,後山這地方都要給兩人留下陰影了,這次再來,自然是小心為上。
兩人各自拿著登山手杖,還不忘互相攙扶,走的也都是早已被村人來來回回踏了幾十年的山道。
這般一共走了大約三刻鍾,嚴之默的呼吸漸漸沉重起來。
他站在原地停下,稍緩了幾口氣,姚灼信手拿著手杖,撥弄著腳下的枯葉堆,片刻過後,突然驚喜道:“夫君,此處有冬筍!”
嚴之默一聽,登時精神一振,趕緊湊上去看。
冬筍可是好東西,素有“金衣白玉,蔬中一絕*”的美譽,滋味鮮美,無論炒著吃還是燉湯喝,都是極為可口的時蔬。
而姚灼的手杖說指向的地方,正是一小截已露在土壤外的冬筍。
冬筍都生長在距離竹子根部一定距離的泥土下,若是專門挖筍的,自有一套判斷方法。
不過對於嚴之默和姚灼來說,今日與冬筍的相遇,則完全是意外之喜。
根據姚灼的經驗,這個露出來的已經不能要了,不過看附近的地面還算平整,應當挖一下能有不少。
入冬以後,不少村戶人會上山挖冬筍拿去鎮上賣,補貼家用。
但對於兩人而言,純粹就是挖幾個拿回家,給晚飯添個菜了。
姚灼當即從背簍裡拿出工具,像是鋤頭這種東西,進山時都是一定要帶的。
挖筍講究技巧,一不小心就會挖斷。
姚灼順利挖了兩個後,嚴之默也學著挖起來,等到好不容易成功找到一個筍且完整挖出,直播間裡忍不住刷屏而過陣陣歡呼。
【果然比起狗血劇情,我還是更喜歡山野日常啊(雙手揣兜)】
【晚上回家做筍子吃,又能久違地看到美食主播上線啦!】
【報——我看到九月對著一根竹子小便!那下面不會有筍吧!有的話還能吃嗎?】
【這個問題,它不能深思……】
幸運的是,嚴之默和姚灼沒有挖到被九月“荼毒”的竹子,就已經收手了。
他們一共挖了十個筍子,其中過半個頭都挺大的,足夠兩人吃好多頓了,剩下的就留給村裡靠挖筍謀生的鄉親吧。
畢竟現在的冬筍已經最後一茬了,馬上就要過季,到時候筍子老了,就沒了食用價值。
姚灼一把背起裝筍的背簍,嚴之默緊隨其後,也揉著腰起了身。
不過因為起得太猛,眼前一黑,險些沒站穩,趕忙扶了一下身邊的竹子。
注意到的姚灼自是一臉擔憂,“夫君,我們再走兩步,到前面歇一歇吧。那邊有一條小溪,村裡人若是上山,多在那裡休息。”
嚴之默早就放棄抱怨這不中用的身板了,好歹比起原身,他已經進步很多了。
若是以前的嚴老二,這個天氣進山,回去就能被一場高熱撂倒。
他也不逞能,收好鋤頭後就同意道:“那就去前面坐一會兒,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百步路後,耳邊遂聽到潺潺溪水聲,抬眼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溪邊空地。
溪水裡夾雜著碎冰,清澈見底,裡面還能見到不少遊魚。
兩人尋了一塊大石頭,把落葉打掃乾淨後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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