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的事情都暫時得到了結果,嚴之默決定至少未來三日哪裡也不去,就和姚灼一起在家裡痛痛快快地休息一番。
卻沒想到,這份平靜剛享受了兩日,就被打破了。
起因是姚灼一直食欲不佳,一直以為是之前一直趕路,有些暈車的緣故。
回到家後,嚴之默變著花樣,一頓三餐做了各種菜色,可姚灼還是總覺得反胃吃不下。
嚴之默便想起之前他愛吃酸的,又去買了不少梅子。
買完又發現,姚灼這會兒似乎不愛吃甜的了,轉而愛吃辣的。
家裡那點不多的辣椒存貨,都被嚴之默用了起來。
搞得成日裡院子上方就飄蕩著辣椒誘人的香氣,隔壁的王夫子在家裡書都看不進去。
每次都忍不住背著手在兩家門口轉悠,或者借著詢問嚴之默學業的機會,蹭上一份。
這日夜裡,嚴之默做了一道水煮魚。
魚刺都細心剃乾淨了,只剩下白嫩嫩的魚片。裡面還鋪了青菜、豆芽、木耳、土豆片和他自製的火腿肉等,除此之外,還燜了一大鍋香噴噴的白米飯。
明哥兒捧著碗,坐在一旁悄悄咽口水。
他這幾日雖發現自己不太能吃辣,往往吃一口就要灌下好多水,可即使辣得流眼淚,也還是格外想吃。
聽嚴大哥講,這紅彤彤的調料叫做辣椒,如今只有雙林縣才能吃得到。
和嚴之默夫夫相處的這些時日,他愈發覺得嚴之默很不簡單。
無人知道這小哥兒早慧,早將許多事都看在眼中。
他心中有主意,實際上都藏在素日的沉默裡。
這水煮魚本就是姚灼點的菜,開始吃之前,見姚灼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嚴之默本以為他能吃不少。
還特地專門備好了放涼的蜂蜜水,好一會兒解辣用的。
結果姚灼卻還沒吃幾口,就匆忙放下碗跑回了屋裡,等到嚴之默追進來時,就見姚灼蹲在地上,對著痰盂在乾嘔。
眼前這情形,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覺得只是暈車後遺症了。
若不是姚灼從未發過熱,嚴之默都要擔心是不是淮江城的疫病在姚灼身上潛伏時間過長了。
那廂姚灼好不容易吐出幾口酸水,接過跟著跑進來的明哥兒遞來的茶水漱口,又接了嚴之默拿過來的帕子擦嘴,被扶起身時,方看到嚴之默如臨大敵的神情。
姚灼隔著一層皮肉,捏了捏火燒火燎的喉嚨,就被嚴之默一把抓住了手。
“你讓明哥兒先扶你進去躺下,我去請大夫來。”
姚灼還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拉住嚴之默道:“這麽晚了,明日再去也不遲。”
嚴之默哪裡肯依,說話間就已經朝門外走去了。
元寶也趕緊放下吃了一半的飯碗,抹了抹嘴就去趕驢車。
縣城地方小,趕馬車太惹人注目。
再加上馬兒已經辛苦一路,正好也讓它歇歇。
房內留下的姚灼和明哥兒,一大一小面對面坐著,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姚灼盯著明哥兒頭頂的發旋出了片刻的神,下一刻,本能地把手掌撫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他方才突然冒出一個猜測,可是先前已經錯過一回……
惹得他不敢再輕易抱有期望了。
嚴之默風風火火地走,又風風火火地回。
姚灼看清楚來人,不由地一下子從床上坐直了。
好家夥,他家夫君竟跑了半個城,去把那專給女子、哥兒瞧病的方大夫請來了!
方大夫被嚴之默許了雙倍的出診金,才願意跑這一遭。
然而他進門見了姚灼,疑惑道:“我觀你面色紅潤,具體是哪裡不適?”
問完後,便從隨身藥箱裡掏出脈枕,開始給他診脈。
姚灼聯想到自己的猜測,這會兒簡直臊地沒邊。
待他支支吾吾說完了自己的症狀,與此同時,就見方大夫用十分無奈地眼神看了他一眼,隨即便收了手。
方大夫面無表情地叫來嚴之默,姚灼則有些緊張地揪著被角。
嚴之默見兩人神態,一時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姚灼的模樣,也沒看出什麽端倪。
“大夫,我夫郎如何了?”
方大夫老神在在道:“令夫郎確實脈象有異。”
嚴之默聞言一把握住了姚灼的手。
下一秒,就聽方大夫用忍俊不禁的語氣說道:“要麽說你們這些新婚的夫夫,總是會鬧些個烏龍呢,便是家中沒個長輩指點,素日裡也該多上心打聽著些。”
他沒再賣關子,笑著恭喜道:“令夫郎啊,是喜脈!”
這一句話,直接把嚴之默砸懵了。
與此同時,直播間的觀眾們都要比他冷靜點。
【????有沒有家人告訴我,我是不是聽錯了?我剛剛好像聽到……喜脈??】
【雖然之前也猜測過,可是一切成真的時候還是很高興!恭喜主播和主播夫郎hhh】
【嗚嗚嗚終於終於終於,灼哥兒一直想要個寶寶的,現在得償所願了!!】
【待我速速去充值!瘋狂投雷一波!!!大家份子隨起來!!】
後台的打賞提示音響成了一片,而早就屏蔽了音效的嚴之默,卻像是還沒回過神來。
仿佛好半天才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表情刹那間變了又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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