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人好, 還這麽信任咱們。”
牛可是村戶人的重要財產,說不好聽點,比人還金貴。
因為買一頭牲口,往往要花去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往後許多年,都要靠這頭牲口吃飯。
現在東家願意把牛交給他們兩個,一方面可能是為了耕地方便,一方面也是相信他們會仔細照料牛。
荊雙不由鼻子微酸,眼眶有些濕潤。
“幸好遇上了這麽個東家,不然還不知今年的日子怎麽過。”
蔣元龍忙側了側身,以免一會兒東家從大棚出來,瞧見他夫郎在這哭鼻子。
“你瞧瞧你,都是兩個娃的小爹了,還哭哭啼啼的。”
一下子那點傷懷和感慨就煙消雲散,荊雙吸了吸鼻子,瞪他一眼,順手砸了他一拳。
“誰哭哭啼啼,我那是被風迷了眼!”
卻不想這一幕還是被嚴之默和姚灼看在了眼裡。
“蔣大哥和他夫郎感情真好。”姚灼忍不住道。
嚴之默迅速道:“難不成你我感情不好麽?”
姚灼不禁笑道:“就不能大家都好,非要比一個誰更好麽?”
嚴之默不管,當著人前再次牽起姚灼的手。
蔣元龍和荊雙見東家來了,都正色著束手站好。
嚴之默走上前後道:“地裡一應料理地不錯,你們辛苦了。”
兩人忙道:“都是分內事,東家折煞我們了。”
嚴之默溫聲道:“你們自北地來,兩地氣候本就不同,過去許多經驗都不作數。況且我這許多新鮮種子,都得從實踐中摸索。眼下看去,長勢都上佳,可見是下了工夫的,”
蔣家夫夫聞言連連躬身,不得不說,連日的辛苦能換東家這麽一席話,再累也值了!
嚴之默又說了一番勉勵的話,才同姚灼離去。
回到家後,方二娘、薑越、白大山三人已經都在等了。
這廂叫三人前來,也是為了對接下來各自所負責的事有個安排。
嚴之默與姚灼在主位上左右各自坐下,如意很快端上了茶,又給已候了半晌的三人續了一盞。
屋裡的都是自己人,便直入主題。
“前幾日,我們已在縣城盤下鋪子,待裝修完畢,賃居的宅院安排好,便會搬去縣城常住。自然,也不是不會再回村中,一個月裡少說也要回來一兩次。”
一聽嚴之默他們還會回來,既有些舍不得姚灼,又擔心自己管理不好工坊的薑越,稍稍放心下來。
只聽嚴之默又道:“先前已商議好,方二姐隨我們去縣城,作為店長,幫忙經營鋪子。越哥兒提為工坊管事,日常小事,我們不在時,你盡可自己做主,若有拿不準的,可等我們回村時匯報,或在大山去縣城送貨時帶句話便可。”
被點名的兩人連忙坐直了不少,頷首應下。
最後,嚴之默看向白大山。
“大山,你年紀不小,已經擔得起事了。往後縣城、鎮子、村裡這三處,都少不得你多多跑動,從此之後,你就是嚴灼記的夥計,需記得,你在人前的表現,也盡是代表嚴灼記的,凡事三思而行,不要衝動。”
白大山是個有前途的孩子,嚴之默對他寄予厚望。
先前也讓他跟著一起學識文斷字,如今已會簡單記帳了,多的不說,出去談個生意完全夠用。
至於白大山,他本來以為自己就是個跑腿小廝,沒想到一下子成了店鋪夥計。
要知道,之前那出了事的徐二在鎮上商行當夥計,都風光得不行,而現在,他是縣城鋪子的夥計了!
“東家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做事,不辜負您的期望!”他嗓門響亮,卻惹笑了一旁的方二娘和薑越。
方二娘提醒道:“都是夥計了,叫什麽東家,叫掌櫃的!”
白大山拍了下腦袋,“是我蠢笨!掌櫃的您放心!”
嚴之默說了兩句總結的話,三人便依次告辭。
正屋重歸平靜,嚴之默喝了幾口茶潤嗓子。
兩人離家多日,九月和十六都是在老屋那邊跟著方二娘和薑越住的,這會兒終於等回了主人,都黏人得緊。
尤其那十六,簡直像是長在了姚灼身上,還變換著姿勢,時不時撩起眼皮看嚴之默一眼,挑釁一般地舔起了爪子。
彈幕不少人捕捉到了這一幕。
【我給十六配個音:你老婆歸我了,略略略】
【別笑死我,默寶的眼神好幽怨啊】
而十六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晚上睡覺時,被連貓帶窩,關到了臥房門外。
嚴之默不理會屋外的喵喵叫,摘掉幾根姚灼衣服上的貓毛。
等差不多乾淨了後,才滿意地把夫郎摟在懷裡。
姚灼笑話嚴之默吃一隻狸奴的醋,可還是仰起頭,吻了吻嚴之默的下巴。
到底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火容易點,卻不容易滅。
燭光明滅,一夜溫存。
……
當每一日都緊鑼密鼓地塞滿安排,日子便會過得格外快。
姚灼隻覺得盤下鋪子還是昨日的事,一晃眼,鋪子已大致裝修好了,剩余的細節,需要他們去現場監工才行。
兩人緊接著又去了縣城一次,不僅是為了看一眼工期,也是為了定下賃居的宅子。
先前夥計依照嚴之默的說法,去跟那位杏花巷內,不願租給商戶的戶主交涉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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