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吃完草,拿前爪洗洗臉。
看著老頭破了的靴子,用爪子扒拉扒拉問道:“這鞋還能走不?
走不了我背你下去,我年輕力壯的!”
廖博士連連擺手:“大師兄真是折煞老夫了!
您是仙人,怎能受製於我這個凡人!
老夫能走,能走!”
狐狸轉身變回嫵媚的青年,看著著急忙慌的老者一把抓過來扛在肩上:“仙人就是來保護凡人的!
這你都沒參悟,還在朝廷供職。
今天師兄好好教教你!”
說著一溜煙兒的就跑到了山腳下的湖邊,正好趕上擺渡的小舟駛來,船家在朝他們二人招手。
這是走不了奇門遁甲了,不然那船家看著島上的二人平白消失,怕是要得了失心瘋。
船家掃一眼老頭的穿著便知道是個當官的,主動靠近岸邊把老頭攙扶上來。
旁邊那個青年氣度不凡,應該也是個有官銜的隨從。
“二位官家來此荒島何乾啊?”
胡玉伸手撩撥著水花,隨口回到:“看看水文地理,寫到郡縣方志裡。”
船家心裡念叨,是個沒實權的,看這老頭也像個迂腐的老先生。
上來一句話也不說,一臉的疲憊,定不是為百姓生計奔波的父母官。
船家停了話頭,專心擺渡,青年又主動搭話:“大哥,敢問這秀湖的江心島上,除了這半山的亭子可還有什麽風物?”
船家搖搖頭:“沒聽說,一年凍半年的的地方。
不是達官顯貴,官家富賈,哪有人來這地方。
我也就是腿壞了,不然就跟著去東海邊上大船了。
這半年生意,伺候的都是貴人,得些賞錢也好過冬。”
胡玉還想接著問,廖博士擺擺手,從懷裡掏出幾兩碎銀一拋。
雖無風浪,小船也顛簸,船家一手支著長篙,一手穩穩的抓住了銀子。
對著廖博士一抱拳:“官家姥爺體恤民情,謝老爺賞錢!
我在此擺渡五年,風情地貌,山民異聞,您想問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胡玉一撇嘴,這和人打交道還得是人,狐狸再聰明也參不透人間這些個彎彎道道!
廖博士自己不開口,示意胡玉繼續問。
不開口的原因有二,一是怕暴露口音,被聽出不是本地人,人在船上,怕這見錢眼開的船家謀財害命,雖通水性,也嫌麻煩。
二是,胡玉對此地更熟悉,該問什麽,不問什麽,還是他更清楚。
胡玉翹起二郎腿,半倚在船舷上,活色生香的臉讓那擺渡的糙漢子都不覺多看兩眼。
“船家,此地依山傍水的可有什麽神奇傳說?”
船家從黑白二龍盤踞講到二仙棋盤對弈,講的嘴都乾巴了,青年臉上沒有一絲興趣。
眼瞅著要靠岸了,船家還想多要點賞錢,看著胡玉露出了一絲猥瑣的笑容:“兄弟是想問問那些香豔女妖精?”
胡玉吊眼梢一挑,不禁冷笑,船家一股寒意,不禁噤了聲。
胡玉扶下廖博士,對著船家悠悠的問道:“此處可有什麽猛禽異獸?
要是那勾人的狐狸精就不必講了。
色不及我,以後你不如給上山的人說說你擺過一隻公狐狸,專吃貪財好色的!”
船家聽著胡玉的陰陽怪氣,怕是自己得罪了這官家,唯唯諾諾的不敢接話。
吭哧半天憋出兩句話:“前一陣子,山上鬧狼。那狼專吃猛獸,不碰山民的牲畜。”
胡玉不知從哪掏出幾個碎銀,拿在手裡掂量著:“可還知道什麽關於這狼的事?”
船家眼睛瞟著那上下翻飛的碎銀,咽了口吐沫說道:“不知了。”
胡玉一個冷笑,手裡的碎銀子變成了金豆子。
嚇得那船家猛揉眼睛,定睛一看,金子還是金子,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求二位神仙饒命!求二位神仙饒命!”
說完把剛才收的銀子掏出來雙手捧著舉過頭頂。
胡玉懶得理他,不耐煩的問道:“還知道什麽?說出來這金銀都是你的。”
船家連連叩頭:“不知了,不知了,二位神仙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但我不知道,這山上地廣人稀,山民會官話的都沒幾個,二位神仙,這錢我不要了,受不起!
我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
您二位高抬貴手,饒了我吧!”
“此生莫要造口業,渡人千裡德自顯,若求錢財西南邊,勿言腿疾勿說邪。”
船家記下青年的話,再一抬頭,青年和老頭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其實倆人沒走出多遠,這山上風景不錯,今天天氣也好。
雖然老頭的靴子壞了,也能將就著走。
剛剛結束一場危機,此刻安逸郊外閑庭信步,順便探討探討風水,無論對人對仙都是愜意的日子。
“師兄還會說卦?”
胡玉攙扶著廖博士,二人似是祖孫郊遊,殊不知“孫”才是“祖”。
“佔卜看卦才是我的本領,風水堪輿那也是給風景看卦。
凡人的面相,我看著就能說出個前世今生。
妖魔鬼怪的我還不行,主要是都善於變化,和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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