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從來不用導航,也不看星星,東西南北也不用分,跟著自家大哥走就行,那可是整個東北最會看風水的大狐狸,哪裡長棵狗尾巴草都能根據山勢走向水文流向給你算到了。
柳成雙自信滿滿的說道:“雖然我挺多年前來過兩次,路也不太熟。
但是,咱們可以嗅著水汽走,我們蛇蟒對於水還是很敏感的!
湖心島嘛,那肯定是先要找湖!
老三,你現在工作態度挺積極,但是工作方法上還要多琢磨,你是領導,以後咱們班子裡什麽事都得你定。
今天是找水走,要是碰上沒有水的時候,怎麽走,那大家可都是聽你的!
先別管對錯,把自己的膽識和信心練起來!
你看我,在關鍵時刻,馬上腦子就動起來,分析形勢,做出決定,有理有據!”
黃十八的眼睛在黑暗裡閃爍著羨慕的光芒:“二哥,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
柳成雙十分無奈,不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習慣了這種傻孩子得多講幾遍的日子。
罵又罵不得,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實在不如大哥犀利毒辣直擊人心。
況且自己一直以溫文爾雅的形象示人,即使好幾次因為黃十八差點崩了人設,那不好歹還是沒崩呢!
保持住,要有耐心,凡事慢慢說,不斷地告訴自己,黃十八已經是世界上最最聰明的黃皮子啦!
一路上柳成雙擺事實講道理、掰開揉碎的跟黃十八傳授著為官之道,領導藝術,聽的黃十八受益匪淺感悟頗深,就恨自己沒有隨身攜帶黑皮筆記本,把這些金玉良言都記錄下來。
“二哥,這眼瞅著太陽都要出來了,咱怎還沒到呢?”
白澈好幾次感覺不對勁,想問身邊的胡偉,發現他聽不著。
想問身後的筱輝,筱輝說,跟著二爺走準沒錯。
想要打斷柳成雙和黃十八的對話,發現兩人探討的激情澎湃,旁若無人。
也不知道是終於走累了,還是嘴都說乾巴了,筱輝遞上水,白澈這才插上嘴。
柳成雙抬頭一看,山巒疊嶂,綠樹成蔭,腳下是一條小路,遠遠望去,山還是山,藍天還是藍天,就是不見秀湖,不見水源。
黃十八受了柳成雙一路的教化,主動跳上一塊大石頭,手搭涼棚,開啟獸目,遠眺群山。
跳下石頭,欲言又止的對柳成雙說道:“二哥,這……我也沒看著湖在哪。但是,你剛剛說的話,我都聽進去了,這回我做主,咱往這邊走!”
黃十八一指右手邊,眾人一看,是條石板路。
這應該是景區修建給遊人爬山用的,那走這條路肯定沒錯,錯了大不了就下山重新走。
到時候天也亮了,景區也開了,順著指示牌或是問問管理員,怎麽也能找到棋盤子山著名的的秀湖。
說走就走,神仙嘛,也不知道什麽是累,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繼續前行。
東北的節氣是相當的應時,立秋才兩天,整個山上暑氣消散,清晨尤其是秋高氣爽,山間高遠無霧。
幾個人找了塊空地,一起看了個日出。
千百年來,人類世界滄桑巨變,不變的唯有日月。
日出照東方,金光映過往。
黃十八還記得他第一能變成人形的時候,也是在一個清晨,那天的陽光和現在一樣,穿過層層密林,照耀在他的身上。
沒有毛發覆蓋的皮膚被曬的暖烘烘的,甚至有些微微刺痛的感覺,他感到新奇。
拉過薩滿奶奶的冰涼的手蓋在自己的胳膊上。
薩滿奶奶說,他功德圓滿,有副好皮囊,現在天亮了,讓他去湖邊看看自己多漂亮。
少年迫不及待的跑到興安嶺深處的小湖邊,扒開擠在一起喝水的罕達猂。
看到了朝陽鏡湖中自己的身影,栗子色的頭髮,白淨的小臉,眼睛真大啊,黑黑的瞳仁像是漫山遍野的醋李子,還有兩個小酒窩,笑起來真好看!
是個挺直溜的高身條兒,也不知道和那地府裡的小鬼差比,是自己高還是他高?
他要是能看見自己長得這麽漂亮一定會很羨慕吧!
可惜地府裡沒有太陽,他看不清自己的長相,就像自己也看不清他。
“走吧,咱繼續出發,估摸一會應該就到景區的大道,有指示牌就好找了。”柳成雙拉起坐在地上的筱輝,張羅著繼續走。
大家都沒含糊,白澈不知道從哪拿出一瓶保濕噴霧,噴噴小臉,塗上潤唇膏,美美的跟著跟上了大家的腳步。
黃十八忍不住調侃他幾句,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開始鬥嘴。
時間在嬉笑怒罵中溜走,不知不覺間,柳成雙一看表,兩個小時過去了?
他終於覺出事情不對,趕緊叫停的了四個人:“先別走了,都走兩個小時了,怎麽一個人也看見?一塊路牌也沒看見?咱們肯定是走錯了。”
白澈望望四周,確實一個人都沒有,再一看表,還不到早晨八點:“二哥,這麽早沒人很正常吧,誰能大清早就來玩呀,從市裡開車來也要半個多小時,怎麽也得九點多才上人。管理員上班也得八點吧,再溜達到這山裡,那不定啥時候了。”
筱輝拉著柳成雙的手,似乎有點害怕:“那也不能一個人都沒有,這,這,這山裡也太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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