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羽驚恐的目光從他們對著空氣說話的方向,轉移到了柳成雙的白瓷瓶上。
這個戴眼鏡的男人,究竟是給自己的老鼠兒子下了什麽迷魂藥?
是不是也是用了白色小瓷瓶?
柳成雙溫潤如玉的目光看著五羽,小聲說道:“同為人類,麻煩您先照看著。”
說完自己坐到黃十八身邊,看看小男孩身上的紙短褲問到:“小朋友,你這個褲子是哪來的?”
小男孩指著上面的“皂”字說:“強,是強用工廠裡的紙做的。皂廠。”
柳成雙喃喃自語:“皂廠?”
接著又問道:“你們知道那皂廠在哪麽?”
兩個小孩點點頭,一起說道:“海邊!”
“海邊,皂廠?”柳成雙一時也沒有頭緒。
黃十八扯了扯小男孩的紙短褲說道:“沒聽說旅大市有皂廠啊?
現在也沒有廠子叫皂廠了吧?
都叫日化用品廠,哪有就生產肥皂的!”
“我知道!”
白澈突然瞪大了眼睛,指著小男孩的短褲說道:“是民國時候的黃皂!”
“民國?”大家紛紛疑惑。
白澈堅定的說道:“就是民國,我那時候還唱戲,還勾臉。
那油彩不好洗,用胰子都要洗好幾遍,水裡還飄著油花。
這個黃皂,是來看戲的東瀛人送的,洗兩遍水就乾淨了,用做褲子這牛皮紙包著。
後來,用沒了,我找了好些地都沒買著。”
民國?
這事可就難辦了。
民國留到現在的座敷童子,這可是多少年了?
東北大仙班們清理妖魔鬼怪的時候居然沒發現?
還是外國的小鬼,這追查下去要擔多大的責任都是次要。
要是害過人,作過祟,誰成了誰的冤親債主,因果輪回,緣起緣滅,那事情可就複雜嚴重了。
能從民國留到現代,法力一定不會是大仙班們感應到的這樣普通。
兩個座敷童子,一定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深重的執念讓他們撐到現代,還不肯走。
從剛才的問話裡知道,強是個在皂廠工作的中國男人,杏子是個東瀛女人,嫁給了強。
從東瀛帶著娘家送的座敷童子,兩個人在這座小屋裡過著新婚生活。
杏子懷孕了,嬰兒最是靈異之物,也許遭遇了什麽不幸,嬰靈附在了座敷童子身上?
大家都想到了這一層,卻都沒敢說話,怕是牽扯出陳年舊事,胡玉胡老大肯定是要遭到天責的。
胡玉坦然的對黃十八說道:“老三,驅魔吧。”
黃十八猶豫的點點頭,拿出羊皮文王鼓,單手輕輕一搖。
鼓上綁著的大錢,響鈴、雙排銅簧砸在黑山皮的鼓面上,是古樸的回響。
紅繩,黃穗,五彩結隨著節奏輕輕晃動著,撥動著空氣中的靈力。
文王鼓是薩滿教驅鬼除魔,招魂安靈的基本法器。
黃十八這只是天授文王鼓,傳到滿清第一大薩滿手裡。
大薩滿親手在鼓的背面畫了隻黃鼬,每根毛發都和黃十八獸型時候一模一樣。
黃十八變成黃鼬時候毛茸茸的十分可愛。
這文王鼓後的同形黃鼬看著可是十分駭人。
黃皮子那雙黑黝黝透著精靈的眼睛沒畫上去。
一隻黃大仙,只見眼白不見眼仁,空洞的眼睛無論鼓轉到哪個方向,好像都在盯著你。
座敷童子手拉著手盯著那面文王鼓。
小孩不能轉動的黑眼睛,看著那鼓後黃皮子的白眼睛。
黃十八搖著鼓,口中念著古老的薩滿伏魔詞。
他看著置於鼓下的小孩沒有絲毫的懼怕。
這魔,怕是難伏!
室內的燈光開始變得暗淡,兩個小孩拉著手互相靠得更近了。
黃十八知道,伏魔儀式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五位大仙班都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場惡戰的準備!
從單手持鼓變成雙手輪換交替的擊鼓搖鼓,陳年小木屋的窗戶框開始沙沙作響。
燈光更暗,那窗外的月光似乎被罩了一層黑紗,照進屋子裡時候只見影子不見光亮。
半晌,黃十八停止了擊鼓,搖鼓的速度也緩緩減慢。
收式。
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靜靜地看了看兩個毫無變化的座敷童子。
轉頭對大仙班的幾個人說道:“沒有魔。”
胡玉輕“嘖”一聲,單手支著下巴看著倆小孩。
柳成雙附和著:“從進來咱們就都沒感覺到有魔。
老三的大神都跳了,那指定沒有就是沒有了。
這倆孩子毫發無傷的,不可能有魔。
就是,這怎啥啥都對不上呢?”
筱輝想想也說道:“那海邊也沒聽說有皂廠,咱們家就住那,那現在都是別墅。
排汙肯定也不合格。
會不會是民國時候建的,後來拆了?
可是,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
白澈在手機上邊點邊說:“我剛才就上網查了,沒有旅大曾經有過皂廠的記錄,也沒有黃皂。
是不是太專業了,咱們要去城市方志館查啊?”
胡玉一擺手:“那是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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