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觀察大爺半天了,挺長時間沒乾老本行,這一下碰見個極品大爺那實在控制不住:“大爺,你這面相也好,大臉盤,大耳唇,一看就是個有福的人。你這是“面霸”臉啊,這些年做生意沒少掙吧!”
大爺微微一笑:“小夥子,你年輕人還會看相啊?”
沒等胡玉答話,大爺霸氣的說道:“年輕人,別整這套,那都封建迷信,啥面相都能掙錢,長啥樣都不耽誤進步。我要是沒錢,我能沒事就上這地方來消費麽?不是做生意的來這總消費那反腐不早就給反進去了。你拿這看相算卦啥的忽悠我老頭那都不好使,我不信這玩意!”
胡玉一聽他不信,不但沒生氣,反而稱讚道:“大爺,你這覺悟真高!不封建迷信還時刻保持警惕,老年人都應該像你這樣,那咱這社會得多安全!”
卻見大爺搖搖頭,掃視了屋裡的一圈人:“不是那回事啊!小夥子,你們歲數都還小,看著有的是成家了,有的應該還是單身,有沒有孩子我也不知道。
我們到這個歲數,好多事其實心裡都明白,多少人也是年輕時候當過領導,掙過大錢的。那為啥還上當受騙呢?
就是一輩子,一下閑下來了,兒女又都不在身邊,寂寞,信點啥,去哪兒乾點啥,一天天有個事,心裡有個盼頭。”
在座的雖然已經百歲千歲,可這千百年來他們不但面容不老,心思和經歷也從未體驗過老年人的感受。
從獸型開始的日日修煉,開了靈智,盼著有朝一日能化形成人。
初入人世間,戰戰兢兢的學習人間的生存規則。
學會了基本的人倫綱常,才有資格拜師學習法術,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精進了法術才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
行走四方,積德行善,精進法術,鬥法立號。
等到某一日終於如圭如璋,令聞令望,位列仙班,又開始了降妖除魔保護人類。
星霜荏苒,居諸不息。朝乾夕惿,福不唐捐。
在神仙眼中六十幾歲還是個孩子。
為人已過大半生,此中酸甜苦辣從盛年到垂暮總是有些自己說不清,他人也無法理解的瑣碎。
他們活了很久,經歷過歷史的變遷,讀了很多深奧晦澀的經書禪理。
千歲少壯,不解百年孤老。
大爺見自己一番話讓年輕人們有點唏噓,豪氣的一揚手:“唉呀,誰年輕時候都這樣。我年輕時候那也看不上我老娘總整那神神叨叨的事,總因為這事和她吵吵。現在我歲數大了,老母親都九十了,就順著她。到她家那我得先拜她供那保家仙,然後我家老太太才能跟我說話。”
“保家仙?”剛剛還沉浸在人生流逝,感慨歲月蹉跎的大仙們,一聽“保家仙”三個字瞬間來了精神。
東北這地界,保家仙那基本就等於直接點名大仙班團夥了。
大爺擦擦頭上的汗,拿起個小柿子邊吃邊說:“對,保家仙。你們年輕人現在可能都不知道。那原來在咱東北是挺上數(數得上)的神仙。有五個,都是動物能變成人。
狐狸是個男的,應該是老道那麽個模樣,叫胡老太爺麽。後來慢慢還有說是美女的,那關裡的狐仙不都是美女麽,妲己玉面狐狸啥的,咱這也開始這麽傳,所以我就說這玩意根本就是不準,那神仙還能根據市場需求變化,是不?”
胡玉連連點頭:“對,大爺,這保家仙我也聽說過,就是知道的不怎詳細,你再給我們說說唄,我還挺感興趣的呢!”
不但胡玉感興趣,在座的除了王成仁和五羽都挺感興趣。想知道這民間都是怎麽傳自己的。
只聽大爺繼續說道:“這玩意啊,我特意去問過,我有個高中同學,人家學習好,在大學研究民俗的教授。說是這保家仙從咱東北少數民族的薩滿教來的。大清那時候不是從東北起家麽,沒幾個人的少數民族就當權了,民間傳說有這五仙相助。
這玩意這不就鬥起來麽,老百姓也供奉。咱這邊原來可多大清皇家修的供這五個的廟啊、祠啊啥的。
在吉省葉赫那拉城現在還有個蟒仙洞,那修的老好了,我去過,5A 級景區,洞挺好又鍾乳石又小溪流啥的,就是一條蛇都沒看著。”
柳成雙一聽這裡還有自己的事,連忙問道:“大爺,那這蛇仙是啥樣的?”
“這蛇仙說法可就多了,咱東北三省半,大差不差的好多事都說的差不多,不過這蛇成仙的的說法我在哪聽著的都不一樣。有的說是個大姑娘給看姻緣,有的說是個婦女同志,就類似白素貞那樣嬸的,會看病,主要是看孕婦、求子這些女同志的事。還有的說是個壯漢,挺高比一般人大那樣,以前那些個貨站、跑南北買賣的都得家裡供一個。”
柳成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黃十八等了半天,連忙插嘴:“大爺大爺,咱東北最有名的黃皮子是不也在這裡,那是個啥說法?”
大爺看看黃十八:“我覺著哈,這黃皮子要是個人,肯定是長得尖嘴猴腮看著不怎厚道那麽個樣。不能像小夥你似的,一瞅就是個挺單純個孩子。”
黃十八笑的眼睛都沒了:“那為啥呢大爺?黃皮子怎那樣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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