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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也快完結了。
希望大家看的看心
第209章 番外(九)鎏金玄龍
身未到,耳邊已是虛弱熟悉的薩滿念詞。
是自來到人間,就在常白山的小木屋裡聽過無數次的曲調和鼓點。
他是中華民族崇拜的龍族圖騰,有著最完整的形象和無數版本的傳說的龍王爺。
人們給他最隆重的祭祀,繁複冗長的儀式和最名貴的祭品。
來自古老少數民族的巫術法門,簡單直接,單調落後,是無法召喚出龍族這樣高貴的神靈。
只有那個法力弱小的黃鼬,還在用自己守護著這即將消失的遠古祈禱。
當他搖起那面單手就能握住的文王鼓,響鈴,銅錢和五彩繩,能召喚的只有飛鳥、魚蟲和東北大地上的神獸。
如果恰好有不安的靈魂經過,也會靜靜的聽下來聽那曲調悠遠的念詞。
除了神靈和鬼魂,已經沒有人知道那些無序的語言組合究竟是什麽含義。
只是聽過的人,都會沉默而內省,彷佛他們已經死去,靈魂被抽離到了半空,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回想曾經人生中做的善與惡。
人類的靈魂乖巧且平靜,他們善於告別和忘記。
當他們發現身體已經死去,便會伴隨著靈魂深處的記憶隨著薩滿的念詞走向新的開始。
僵屍不同,他們與命運抗爭,從與自我的抗爭開始。
殺死身體,囚禁靈魂。
再復活死去的身體,麻木自由的靈魂。
這些是最古老的僵屍,是用巨大的狼和海中的黑鱗鮫人煉化而成的僵屍,是天地間最早也唯一煉僵的神,奢比屍神煉化的僵屍。
金龍明燈一樣的深目注視著那個比龍族還要古老的神靈。
奢比,早就被淡忘的名字。
那麽的無關緊要,傳說少的可憐,故事短暫而又倉促。
那麽的無足輕重,除了養屍煉僵的沒人對他有所求,連座放供奉,能跪拜的廟宇都沒有。
那麽的詭異陌生,不是傳說中的狗身人頭,耳側護有雙蛇。
而是一隻灰色的垂耳大狗,毛茸茸軟乎乎的,臉似人般能看懂周圍的一切,兩隻青色的大蛇在他身邊護佑,像是怕學步的孩子摔倒的父母。
還有那雙低垂悲天憫人的眼睛,皎皎再熟悉不過。
他總是用那種眼神看著十八哥哥,看著自己,看著身邊的所有人,讓人對他無法釋懷,也無法責怪。
原來,他真的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他也不是什麽人間帝王,不是地府的鬼差,他是神。
而自己也早就該從他的名字猜到,沈暝不只是沉入忘川水中徘徊在冥界,照亮黃十八靈仙道路的那一縷微弱的光。
他是神,他來自神明的世界。
他的神性讓他擁有了絕對的忠誠,他又在神性的光芒下放棄了這種怨念而成就的執著。
他們三個神靈,在人間糾纏、相伴、成長,現在又都選擇了放棄。
皎皎放棄了龍珠,重生化龍。
黃十八準備放棄生命,有人為他赴湯蹈火。
而沈暝,才是最終放下一切的那個。
鬼狼和鮫人僵的執著,讓他們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見到了自己的王。
雙蛇王,蛇陛。
兩朝君主,一定能帶他們復仇,奪回山海國的月亮和生活。
哭泣的黃鼬,急促的鼓點,還有那些召喚著他們上路的親人朋友,都是他們復仇之路的阻礙。
純白的靈魂是他們最親近的人,抓不住,也趕不走。
惱人的哭聲從來不應該是屬於山海之國,他們的世界裡隻應該擁有狼族的嗥叫和鮫人的歌聲。
弱小的動物應該被扼住喉嚨,咬斷他的脖子。
黃鼬的味道不好,可流血能讓他停止勾魂攝魄的哭鬧。
明確的目標,凶殘的僵屍,攻擊力十足的野獸之軀,單一而固執的信念。
哭到脫力,心力交瘁的黃十八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反抗成群結隊向他攻擊而來的鬼狼和鮫人僵。
他甚至抬不起自己的胳膊把文王鼓搖的再大聲些,躺在刺骨的冰原上,是他從未感受過北方的寒冷。
鼓聲不能停,只能微微轉動著手腕,鈴鐺還在輕擊的鼓面,像是弱小的嬰兒在晃動著撥浪鼓。
薩滿的唱詞也不能停,還有好長好長的一段自己還沒唱,不知道自己哼出來的調子還準不準?
那些已經與脫離出來的純白色靈魂好像聽懂了呢,他們在哭麽?
是為即將死去的自己?還是沒有解脫的親人?
當黃十八準備最後再看一樣這個陌生的世界的時候,他面前撲過來的牙尖嘴長的巨。
頸間有一陣腥風,似有利器輕輕劃過。
沒有疼痛,只是被金光灼傷了已經哭腫的雙眼。
金龍的身體擋在了手持文王鼓的青年身前。
鮫人的利爪和鬼狼的尖牙穿透了龍的身體。
發黑,潰爛,龍族神力護體,可他的龍珠已經送給了人類,而新的龍珠剛剛能支撐起他龐大的身體,還沒有固化安穩。
金鱗剝落,龍血再生而又噴湧而出,澆在鬼狼和鮫人的身上。
如墜冰窟僵硬堅固的身體慢慢恢復了知覺,靈活而又柔軟。
禁錮的靈魂掙脫束縛,重新掌控身體,他們目光逐漸清明,在逝去和此刻中探究著眼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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