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輕舉妄動,也不甘心坐視不管,偷偷跟在被抬著走的大蛇後面,一路就到了奉天的棋盤子山。
棋盤子山他來過,萬物都變了,山水還是那些個山水。
心裡激動著呢,想著看看就走,奉天是繁華地,到了就好打聽柳二爺的下落了。
怕自己和新世紀的小妖仙們說不清楚,還特地帶來了柳二爺的小相,到時候一拿出來,大家保準兒都能認識!
跟到了棋盤子山,看那些鬼兒似的東西要過湖走水路,本就不想跟了,躲在樹後面瞅著走水路跟旱地平路一樣輕巧,柳吉就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自己這修為,要過水,還得變回大蛇。
月光照在那些個鬼魂兒身上,都透了光的,光影下,總算看清了那條大蛇。
柳吉驚的不輕,還是個熟識的。
多少年了,自己教小金的時候,這條蛇總去洞裡蹭溫泉,蹭靈氣,到底是資質不足,機緣也不夠,靈智沒開。
現在看來,靈氣也沒白蹭,活到現在也是幾百年了!
柳吉看到它,就想起了小金,也許它能知道後來小金在哪兒呢?
顧不得什麽,變成青蛇蜿蜒入水就跟了過去!
許是動靜太大,許是感應到了同類,許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被抬著的青蛇醒了,掙扎了奔向柳吉,柳吉吐出蛇信子用盡了法力要把青蛇從鬼魂兒那救出來。
結果都是個二巴啃子,也就是鬼魂兒少,蛇太大,終是抓了大個的的,沒管那頭一個。
好歹掙把著,柳吉從蛇肚子裡吐出了柳二爺的小相,那沒開靈智的大青蛇也算用盡了所有的靈力,明白了柳吉的意思,帶著柳成雙的小相逃了。
被捉住的柳吉想著這下是完了,別說啥柳二爺和小金徒弟了,就是五羽那癟犢子自己今生也是再不能相見了。
看看眼前的景象,房大的狼,眼睛燈籠似的盯著自己,毛跟鋼針似的,自己肯定得交代在這了,連這是哪都不知道,死了五羽也不能給自己收屍。
最好別是他來收,死了終於能落個自由自在。
要是那癟犢子來收,指不定還得把自己放在什麽樣的玻璃房子裡供著。
自己睡棺材,那個五大三粗的冤家也得在棺材旁邊給自己搭塊板,死了死了,都落不下個清白清淨,不敢深想,想想全身的蛇皮都能起雞皮疙瘩。
還不如就在這死了,一了百了,誰也別箍著誰。
都是自己當初男扮女裝惹的禍。
就想著報恩,替恩人女英雄擋了這一劫,行走人間,不能留下人情債。
還有那白娘娘和小青姑娘的故事在前,小青姑娘當初也不是姑娘,也是為了報恩化作姑娘的。
這也許就是他們青蛇的命吧,得女子出手相救,報恩,化成姑娘,然後就是光怪陸離的日子。
日子過的稀裡糊塗,哪年哪月都不知道。
渾渾噩噩的跟這過了多少年已經算不清了,日月交替的也不按照自己曾經熟悉的歷法。
四季變換,更是談不上輪回。
什麽都不一樣,這裡的人能控制山水,時間,四季,沒什麽不能隨心改變的,只有五羽一直一座山似的杵在自己身邊。
就算真是座石頭山,自己是個冷血冷面的,日子久了也處出了感情,何況還是個有血有肉,天天熱臉往自己身上貼的主。
本以為自己要被狼咬死了,被鬼魂兒給吸幹了靈氣,沒想到連片鱗都沒掉。
柳吉被關進了一個大洞,裡面全是蛇,可都沒開靈智,問什麽都不知道。
只有自己明白事理,腦袋清醒,眼巴巴的看著高高的洞頂,有點像自己曾經在常白山學習時候的參王洞。
在誰也找不見的常白山裡頭,是老參王自己建的,許許多多的機關秘道,當時還知道口訣地圖,現在記不清了。
日子太久,隻記得好些個人參娃子跑來跑去,也不怕他這樣的蛇蟲鼠蟻,還有各式的奇花異草,鮮活的長在山洞裡,老參王都教他們這些個徒弟一一辨識。
能記得清的是五羽給自己蓋的花房,也有這樣的高棚頂,可不像這樣黑黢黢的,是透著光的。
白天是陽光,晚上是月光,知道自己屬性喜陰,還整的啥能讓太陽光柔和不刺眼,無限接近月光的法子。
太陽不是太陽,月亮也可以變成太陽,花像樹那麽大,樹也能養在花盆裡。
吃喝管夠,那裡的人卻不吃酸菜豬肉大米飯,餓了就喝小瓶裡裝的藥水,要不就是比藥引子還小的小藥片,味不錯,也頂飽,可柳吉還是不適應這個這個吃法。
吃喝玩樂住的都是小事,他一條成仙的大蛇,哪都能湊合,主要是這的人。
兔子不被他這種蛇吃了還反過來保護蛇,狼也不吃人,還乖乖的拖著大尾巴給人乾活。
什麽男的女的早就沒人在乎,都是曾經被叫做神仙妖怪的東西和人一起生活在這個不分晝夜,日月同輝的世界。
他和五羽,本應該違反天道倫常的跨物種過日子的,在這不但沒人喊打喊殺,沒有王母娘娘來拆撒他們,反倒是挺多他的聽友,對倆人的事還津津樂道真誠祝福。
柳吉始終沒在那個世界活明白,太多的事他不懂。
可他懂,他住的的地方可比現在這個關著各種蛇全是石頭的山洞舒坦的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