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絕跡的珠寶玉石,是千年之前的王公貴族就已經遍尋不到的珍寶。
古樸厚重的造物手法,注重神韻而不專注象形。
蛇不再是後來人心目中狠辣陰毒的猛獸,而是生命起源的象征,神色平和,身型柔軟,纏綿和諧。
而那枚銅錢,血紅的顏色。
從中間透出光,如果天上有太陽,陽光會從這個巨大紅色銅錢的孔中穿過。
何年,何月,何時?
想必這座祭台的主人一定有自己精確的計算,這是祭祀的基本要求。
一個準確的日期,一座巨大的祭台,一個萬人仰望的王。
這是每一個上古傳說裡最基本的故事。
王座已經擺好。
這座巨大的祭台像是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穿著嶄新的衣服等待著他心中一直牽掛的故人。
沈暝望著眼前的祭台,緩緩抬起了腳步。
“等等!”
黃十八拉住了想要走上前的沈暝。
“你別又什麽都不說就要上去!
你知道這是什麽?
你知道上去之後會怎麽樣麽?
你怎麽總是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像是在地府,我去找過你好多次,都不知道你去哪了?
以前,你我只是朋友,算得上朋友吧?
現在不一樣了,咱倆好了,你不能對我沒句交代就走啊!”
沈暝握住黃十八的手,很用力,用力到黃十八覺得他在抓著自己的心。
“十八,我必須上去。”
“為什麽?”
“我覺得它在召喚我。”
黃十八往沈暝身邊貼了貼,低頭咬著嘴唇,艱難的問道:“你是要去坐那個王座麽?”
沈暝遲疑了一下,緩緩地點點頭。
黃十八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沈暝手:“可是那王座看起來就很可疑。
你是局長,你經過那麽多事,你應該懂那種感覺,像是誘惑靈物成仙的毒草,像是誘惑巨龍的珠寶。
不然,你還是別去坐了,咱們想想怎麽出去,出去了咱們回家吃粘豆包。”
“十八,會回去的。”
說完,沈暝緩緩抽出自己被黃十八攥出白印的手,一步一步踏上那寬廣的台階。
黃十八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明明是瘦弱纖細的人,原來走路是這麽的氣勢磅礴。
自己很少看到他的背影,平日裡都是自己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是不是的回頭和他說話。
回來的時候,自己拿著買的好東西跑回家,他在後面舉著自己不愛吃的東西叫自己慢點。
為數不多的幾次,是突然有了工作,急著回京城,有一輛黑色的小車會來接他,沒走兩步,就鑽進了車裡。
回想更遠的時候,他總是戴著看不清臉的鬥笠,在陰曹地府的鬼門關等著自己。
開始自己會怕,他就親自把自己送回鬼門關,那時候自己覺的鬼門關的老龜石像看著鎮煞,便約在那裡。
後來知道,那是自己的大大哥,是活的玄武大神。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早在冥冥之中就注定了。
而他的的姻緣和親緣早在冥界就注定了。
後來自己不怕了,他也早早的在那守著,看不清臉也面對著自己,自己和各路的牛鬼蛇神嘮嗑,他就在旁邊等著,什麽也不說,不催不煩,無論多久。
等自己在陰曹地府玩夠了,再把自己送回到老龜石像,看著自己離開,無論什麽
時候,一轉頭,總能看見那個黑漆漆的小鬼差身上戴著那塊大紅大綠的鬼花錢。
如果不是在地府有個小鬼差陪著自己,自己遠遠不會有今天的修為。
黃皮子天生伶俐,東北大地的白山黑水又特別對它們的路子。
東北的老鄉都都看著它們親,也有煩它們的,有的拜,有的罵,有的給扔倆雞蛋,不看見它們偷雞,基本也不打,嚇唬嚇唬就走了。
有的看見它們立起前爪轉身就跑,就怕黃皮子討封,有的家裡供著,天天得嘮兩塊錢的,在東北人心裡黃大仙絕對比許願池裡的王八管事。
無論怎麽著相處,東北人民的心中那或多或少都是都黃大仙的。
這就夠了,黃十八挺滿足,多少歲數過去了,多少大神隕落消逝在人們的記憶裡。
他們黃皮子小不大點的,也沒做啥驚天動地的事,就知道嚎喪討封吃雞蛋的,還有人在家裡供著,在這個末法時代也算混的真心不錯。
別的地方不興拜黃皮子,偶爾的古村偏鄉莫名的有個黃大仙的廟。
隨著歷史的變遷,大多拆了,荒了,看著挺瘮人的,中原的關裡的人也不認它們黃皮子。
中原大神妖仙可是多,管喪管墳的活都搶不過來,那是個肥差,自古重視喪葬文化的地方 。
無論從風水堪輿,到設計建造再到機關巧計,豐厚的陪葬品,繁雜的祭祀儀式,都不是關外的東北大地能比的。
東北人少,能論到祖上三輩沒挪過地方的更少,這裡的人活著就是樂呵。
死了就是死了。
能有個墳頭的算好的,好些個就是一捧灰,裝在小盒裡,不少的少數民族還是天葬。
白事這活,狐狸蟒蛇肯定看不上,人家都是上講究的大仙,不乾這髒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