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十八嚇得彈起來,驚恐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年輕人,這臉色,這唇色,這骨頭架子都要支棱出來的樣,那是比陰曹地府的鬼還嚇人啊!
“這,這怎死了呢?”白澈一聽死人了,嚇得腿軟都沒站起來,在地上連滾帶爬的過來,過來又不敢靠前,抻著脖子看躺在地上的人。
接著小心翼翼的指指胡玉的手機:“大哥,不會是黃有民把人嚇死了吧?”
屏幕對面的黃有民還沒反應過來怎麽突然有個兒子,兒子就死?還是被自己嚇死的?
“別瞎怎呼!都把嘴閉上!”胡玉蹲下身子,食指放在年輕人鼻子下面,氣息雖然微弱,呼吸還算平穩。
柳成雙也反應過來,蹲在另一邊,三指搭上年輕人的脈搏。
“二哥,不行咱還是叫救護車吧,這地方不好找,我讓局裡的人到大道迎迎。”黃十八連拉帶拽的薅起腿又軟又麻的白澈,倆人靠在一起緊張的看著毫無血色的年輕人。
柳成雙站起身瞟了黃十八一眼:“二哥雖然不如沈局長官大,但是二哥沒有不行的時候。不用叫救護車,沒啥大事,低血糖、營養不良、心神疲憊。簡單來說就是餓的昏倒了,吃點好的養一養就行。不過這孩子身體底子不好,他家大仙怎不說給他開點藥補補呢?”
”他家也沒有大仙啊!”白澈指著神龕裡的大蛇說:“那蛇味可衝了,我在那跪著熏的腦瓜仁子都疼,就是野外普通的大蛇。”
“先別管他家有沒有仙了,這人現在躺著了。怎整啊?”
黃十八看著躺在地上的青年,想著進來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不知道給別人看事都是多久,但終歸不能在這耗著,樓下還有人,外面還有東北局的同事,天上有蛟龍,門口蹲著狐狸尾巴。
天應該都黑了,眼瞅著立冬的晚上北風刮起來誰都不好受。
“先把人抬,抬到桌子上吧,連個沙發都沒有。”柳成雙話音剛落。
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竄出一隻大灰耗子,鑽到年輕人身子下面,兩個前爪一舉,就把年輕人抬起來了,蹦蹦跳跳的彈到椅子上,輕輕松松的把人放到桌子上。
柳成雙摸摸老鼠的頭,大灰鼠轉個身,變成了時尚青年筱輝:“二爺,哥哥們,我在牆根底下蹲了老長時間了,我覺得這不是個壞孩子。
你們進來之前,來了個女的,拿著一盒金條,跟這孩子說要釣著你們總來,至少掙來三倍,掙不來他就別想好過,還打了他的頭。
那女的走了,這孩子就哭了,一邊哭,一邊看抽屜裡有個書還是啥,毛筆字寫的。”
“二哥,你先給點藥還是啥,別讓他醒過來,我先看看怎回事。”黃十八一邊說一邊拉開了老板台下面的抽屜。
宣紙豎條線縫的本,打開翻了兩頁,黃十八把本子舉到胡玉的手機前:“老黃,這本是你家的吧?”
屏幕那邊的黃有民頗為意外,緩緩點點頭:“是我的,我當年給喬喬講褂的,算是私家筆記。走的匆忙,應該是放在喬家的老宅子裡,你們現在在那麽?那個孩子怎麽暈了?”
胡玉把鏡頭對準正在被柳成雙捏著鼻子聞藥的年輕人,問道:“你仔細瞅瞅,你認不認識這個小青年,又出馬又算卦的,現在擱咱東北小范圍裡老火了,哢哢摟錢。非說你是他爹,喬喬是他媽,一點都不含糊。親口說喬喬生的他!”
“這,這?胡大哥,你知道喬喬不能生呀。”黃有民呆呆的抓抓頭髮,身旁突然湊過來一個大腦袋。
濃密的頭髮,濃密的絡腮胡子,小麥色的皮膚、戴著大墨鏡穿著花襯衫,胸口的扣子就那麽敞開著,野性不羈。
比人小腿還粗的胳膊一圈摟住到他肩膀瘦弱的黃有民,看起來要劫色,想幫忙但又惹不起。
可能是考慮到眾目睽睽之下劫色有些不合適,搶過黃有民的手機,自己先撩起花襯衫的下擺,拍了拍肚子炫耀道:“胡老太爺,我能生,你看我這八塊腹肌,能生個葫蘆娃外加躺著那個。
我今天在家算卦就算出能有個兒子,我尋思我家小黃要送我頂戴綠帽子呢,趕緊跑來看看,沒想到兒子在東北呢!”
黃有民佔了屏幕小角落的腦袋又湊到鏡頭前,看看躺著的年輕人又看看喬喬:“什麽情況?你都算著了?那我算算,也說是我兒子了。”
喬喬搖搖頭:“甭算了,應該是我們族裡的後代,麻煩幾位大仙給看看,那孩子後脊梁骨上有沒有長條的青色胎記,長得四四方方的,像格尺畫的似的。”
胡玉扒衣服,柳成雙看著人別醒,沈暝正在和等在室外的東北局同事溝通情況。
筱輝和白澈挨個檢查供桌上奇形怪狀的東西,琢磨著一會怎麽把大青蛇偷走。
黃十八對著手機和人家嘮上了:“唉,小喬,你家這整的跟那個灣灣古早言情劇女主角似的哈,人家那是梅花烙,你家這青色的叫啥,冬瓜條啊?”
胡玉嫌棄的扒拉開黃十八,奪過自己的手機:“來,喬,看看,是這樣式的不?”
長相彪悍的男人定定的看了一會,墨鏡擋住了他的目光,身邊的心上人卻能感應到他的悲傷,悄悄的牽起了他的手。
喬喬推了推墨鏡,恢復了剛剛玩世不恭的模樣:“幾位大仙,這孩子麻煩你們先照看著。我和小黃想辦法盡快回去。這孩子過的不好,有什麽毛病你們多擔待,我倆先回去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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