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挽好了褲子,黃十八又給人家放下來了,胡偉一雙魅惑的長眼睛裡滿是迷惑的看著他。
黃十八無奈的說道:“腳脖子挺白的,別往外露了,長成這樣一會再讓人把你當新娘子搶走了!”
胡偉這句聽全和了,知道是三哥誇他漂亮呢,咧開嘴笑了,傻乎乎的一點狐狸樣都沒有。
“走吧,我黃皮子看看今天是誰辦喜事,我也去給喊兩嗓子,說套吉祥話,看看能不能賞我一杯喜酒喝!”黃十八說完奔著嗩呐聲就去了。
筱輝拉著柳成雙,白澈又拉著筱輝,倆人蛐蛐咕咕。
“輝子,你害怕不?”
筱輝一臉緊張點點頭。
白澈抓的更緊了:“我也害怕,你說這地方誰能吹嗩呐?還吹迎親的曲,我覺著肯定不能是人。”
“四哥,我也覺得不能是人,人現在都用音響放歌,不帶找人吹的。”
“是吧,是吧!”白澈猛點頭:“槐樹把咱引進來,我覺得是鬼!只有鬼才隻吹嗩呐,因為喪事喜事都用嗩呐,鬼不怕這玩意,要我看,這沒準是結陰婚。”
“四哥,四哥,你別嚇唬我!”筱輝嚇得一把抱住了身邊的柳成雙。
走出挺老遠的黃十八折回來摸摸筱輝的頭:“別聽白老四瞎說。咱東北可不興啥結陰婚,活著的時候單身都沒人管,死嘍死嘍誰張嘍這事。
煉了一把灰,家裡人惦記的骨灰盒擺家裡,大多數就放那殯儀館存著,想的開的一把揚到海裡江裡。
你去問問有幾個家裡有祖墳有墓地的,清明的時候也就找個十字路口燒點紙錢。再說,據我了解,現在咱東北乾白事這些大先生,也沒人會接結陰親這活,損陽壽,造孽。”
白澈不依不饒:“那三哥,你說這是啥?你聽聽吹的多歡呀!這都吹上李翠蓮裡的《撒帳曲》了。”
說著,白澈戲癮又犯了,竟然隨著嗩呐聲咿咿呀呀的唱起來:“撒帳東,簾幕深圍燭影紅。佳氣鬱蔥長不散,畫堂日日是春風。
撒帳西,錦帶流蘇四角垂。揭開便見嫦娥面,輸卻仙郎捉帶枝。
撒帳南,好合情懷樂且耽。涼月好風庭戶爽,雙雙繡帶佩宜男。
撒帳北,津津一點眉間色。芙蓉帳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宮客。
撒帳上,交頸鴛鴦成兩兩。從今好夢葉維熊,行見(蟲賓)珠來入掌。
撒帳中,一雙月裡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紅雲簇擁下巫峰。
撒帳下,見說黃金光照社。今宵吉夢便相隨,來歲生男定聲價。
撒帳前,沉沉非霧亦非煙。香裡金虯相隱映,文簫今遇彩鸞仙。
撒帳後,夫婦和諧長保守。從來夫唱婦相隨,莫作河東獅子吼。”(1)
“別唱了,別唱了!這破地方你再把鬼招來!”
黃十八對著白澈直擺手,恐怕他唱這幾嗓子再生變化。
“三哥,你不說不是鬼麽?而且是鬼你也不怕!”白澈是沒了聲,筱輝又來發問。
“萬,萬一呢!他還合著那嗩呐聲,你知道吹嗩呐的是個啥啊?是不是鬼啊!”
黃十八越說聲越小,周圍除了胡偉都緊緊的拽住了柳成雙。
“三哥,你不說沒事麽?”白澈用氣音問道。
“那不是你非得唱麽!再說,現在不是還沒事呢麽!”黃十八用更小聲的氣音回答道。
“那怎不吹了呢?”筱輝把柳成雙摟的多緊,說話的聲就有多小。
“吹你們也怕,不吹你們也怕,咱不是神仙麽。”
柳成雙覺得自己太容易受到弟弟們的影響,比如現在,用最小的聲音說著最狠的的話。
胡偉插著兜,看著四個緊緊抱在一起的男人,有些迷惑。
作為剛剛加入這個團隊的一員,雖然他不理解哥哥們為啥要抱在一起,看起來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決定要加入他們,不要讓自己顯得不合群,做人不能太隔路。
張開手臂擁抱哥哥們吧!
胡偉面帶笑容的向哥哥們跑去啦!
“啊!”
一聲慘叫,伴隨著胡偉側踢出去還沒有落地的腿。
一個手拿嗩呐的男孩倒在地上。
男孩臉色鐵青,嘴唇發白,五官深邃有點異域風情的長相,可看著卻不像外國人。
十五六歲的人,長發披散,一身寬大的白衣,腰間綁著孝帶。
胡偉這一腳應該挺重,男孩悶聲栽倒在地上,腿都回不了彎,直愣愣的坐在地上哭了……
白澈緩緩的伸手一指:“鬼,鬼啊!!!”
他一喊,筱輝嚇得腦袋埋在了柳成雙的胸口,白澈瑟瑟發抖,黃十八閉著眼睛不敢瞅。
胡偉看著地上的男孩,又看看縮成一團的哥哥們,決定還是先不擁抱了。
上前一步抓起男孩的頭髮,強迫男孩抬起臉問道:“你是鬼麽?”
男孩搖搖頭。
胡偉放開男孩的頭髮,跑到哥哥們身邊匯報:“三哥,他說他不是鬼。”
黃十八捋捋胸口,踮起腳從胡偉的肩膀上偷偷看過去,小男孩長得挺可愛,就是造型有點小奇怪,既然不是鬼,那他就放心了。
他戳戳白澈,又拍拍筱輝,淡定的說道:“不是鬼,別害怕!再說,鬼有啥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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