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紅衣裳這個,應該是個主子,主子要結婚,是個新娘子,新娘子應該帶個陪嫁丫鬟,怎帶個半大小子?
兩張臉放一塊長得沒一處一樣,指定不是姐倆?
怎回事呢?
“嚶吱嚶吱嚶!”狐狸還沒琢磨明白,就被人抱起來四腳離了地,尖嘴呲牙的叫喚著。
“主子,這有隻狐狸。還穿著蓑衣,應該是隻狐仙!東北人都信狐仙,皇家的娘娘都信,咱們拜拜他,問問夫人在哪,興許能給找見!”
說完,半大的孩子把狐狸放在石頭上就要跪下拜。
“南清!咱們不能跪了!”
低沉的聲音,狐狸歪頭仔細瞧瞧,華麗的紅服裡裹的是個漂亮的男人。
這回對上了,是一仆一主合理了。
就是倆人對話啥意思呢?為啥不能跪?狐狸豎起耳朵決定好好聽聽。
南疆的孩子冰涼的手摸著狐狸腦袋。
狐狸心裡琢磨,外地來的,肯定是不知道東北多冷,穿的還是少,大雨嘩嘩下,腿都放不下!小手冰冰涼,入冬多吃羊。
作為本地人得告訴他們這邊天氣是怎回事!
“主子,你看他都不跑,也不怕咱們,一定是狐仙,我跪下拜他,你拿繩子把我拴上,我拜完,你再把我拉起來!”
南疆小孩拉著他主子的手求著,紅衣男人一句話不說,閉上眼睛搖了搖了頭。
“主子!”
小孩不顧主人的阻攔整個身子往下扎,狐狸下意識的變成人,長腿一抬踢在了南疆小孩的膝蓋上。
這一腳,完全無意識,力度實屬沒控制好。
少年歲數不大,根骨沒完全長好,按理來說應該挺疼,眼前的少年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眨巴著毛乎乎的大眼睛驚喜的看著他。
“主子,真的是隻狐仙!”
少年雙手合十,對著化成男人的狐仙就拜。
狐仙則和紅衣男人相互打量著,眼裡有欣賞,有猜忌,也有了別的心思。
胡玉心裡琢磨,哪來的?幹啥的?
長成這樣是不是要威脅我東北第一美人的地位!
瓏主子心裡已經轉了十八道彎,不怪他想的多,實在是行路萬裡,閱人無數。
狐仙哪有善茬,何況長了這麽一張臉。
“狐仙大人,您是本地的麽?能不能幫我們找找我家夫人?”
少年看不懂兩人眼神裡射出的火星子,單純的就想求狐仙幫忙找人。
大雨滂沱中 ,少年絮絮叨叨的說著主子成親的事。
狐仙披著蓑衣聽,紅衣男人站在泥路的盡頭看著遠方,一言不發,好像還在等什麽人。
嫁過來的是個八旗貴族中的小姐,官家現封的格格,怕是配不上他家高貴的主子。
主子帶著走南闖北的護衛和這些年攢下的家當在棋盤子山等著迎親。
原本定的是嫁到京城,京城有大宅子。
關外嫁到京城的滿蒙貴族小姐不少,基本都是在京城的城門口迎親。
誠意些的,地位懸殊的能跑到山海關邊上,這樣直接帶著人就衝到關裡的可見是真稀罕新娘子。
“怎麽等都不來,官家派了人,傳了好幾次旨,讓主子回京。說是再給主子指派一樁,哪怕是公主,只要主子願意,也能成全。
最後一次,說再不回去就把主子和我們這些個奴才都押回去治罪。
有的人跑了,有的跟著傳旨的回去的。
主子不走,我也不走,我們被官家賜了酒,主子說,是要我們死。”
雨小了,眼瞅著遠處的天就要晴了。
這一片的烏雲卻不肯散去,濃重的翻滾著帶著沉甸甸的水汽,接下來會是一場更大的雨。
胡玉翹著腳坐石頭上聽著,懶得用仙法,渾身澆的晶濕。
少年的話顯然又觸及狐仙的知識盲區,癡男怨女,腦袋缺根弦的狐仙根本就不懂。
走南闖北,西域南洋甚至海外可哪溜達多痛快!為啥非要杵在這等個沒見過的人?
自己就是進不了關裡,要不四條腿早就跑飛了!
情愛的那咕嚕雖然沒整明白,但是事大體上是聽明白了。
“小兄弟,還有這位,官爺吧,我也不知道你是啥官,聽著也不小。皇家又賜婚又賜死的,肯定比我們這縣太爺大。”
、
狐仙開始說話,一直遙望遠方的男人終於緩緩轉過頭看著他。
只聽他繼續說道:“你沒等來新娘子的事,我是這麽想的。剛才聽小兄弟那意思,你不太全和,咱也別藏著掖著,你也別在這好像挺苦情挺憋屈那股勁。
你說你個太監,你娶什麽親?
本身從根兒上論,就你不佔理!禍害人!
人家還是貴族小姐,就是個丫鬟,村姑,也不樂意跟你這樣的,半道跑了唄!
你還有啥想不明白的!你倆也別多尋思了,我看出你倆不是人,趕緊,早死早投胎,別在山上擋著嚇人唬道的!”
“狐大仙,我和主子已經成僵了,應該是,不能投胎了。”
狐仙聽了南疆少年的話,再仔細看看倆人,陰天呼啦的原本以為臉是凍的雀青,嘴唇子也發紫,原來是兩隻僵屍。
難辦了,不能投胎,還是僵屍.
棋盤子山附近村子也不少,再往北走還有行宮、皇陵和龍脈。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