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是我說的!你們劍尊沒被天打雷劈過嗎?沒有嗎?”梁明玕問得韓雙啞口無言,下結論說,“他被天打雷劈過,民間都叫他天打雷劈的幽玄劍尊,我這麽說又有什麽問題?”
小魚一臉認真地道:“沒有問題,就是這麽個理!”
“你——”韓雙氣極,又想不出什麽話反駁,看著小魚磕巴著說,“我、我劍尊被雷劈是有理由的,他、他是為了……”
“行了。”小魚看韓雙快氣厥過去了,打發他,“何照兄帶著傷一個人走在那麽前頭,韓雙你去照應照應他,免得他平地摔個大跟頭,傷勢加重就不好了。”
韓雙一臉憤然地去了,臨走前還瞪著梁明玕,恨不得跟這有辱他師尊名聲的家夥好好較量下。
韓雙一走,小魚親熱地環著梁明玕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說:“梁兄你再說說,這個天打雷劈的幽玄劍尊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民間都叫他天打雷劈的幽玄劍尊?”
“魚兄你這失憶很嚴重啊,連自己門中的尊者都不記得。”
小魚訕訕一笑。
梁明玕展開他的折扇,搖一搖,“不過少爺我知道,少爺我正好給你講講,這九州十地啊,就沒有多少少爺我不知道的事。天打雷劈的幽玄劍尊,為什麽這麽喊他?當然是因為他被雷劈過嘍!”
“三年前,宛水河畔,九天玄雷連落了三天三夜,直到現在,那一塊地方都是土地焦黑寸草不生,為什麽?還不都是因為幽玄劍尊,那雷落下來,就是為了劈他的!”
小魚渾身寒毛豎起,仿佛漫天雷電重現,聚成一道極粗的光柱劈來。他咽了口唾沫,接著問:“那雷為什麽要劈這位劍尊,他是做了什麽錯事,才引來天罰嗎?”
“也不算是錯事,說起來還算一件好事。”梁明玕神情也有些複雜,“事情起因,要從一個叫山月國的國家講起。山月國處在玉女山南側,國土面積不大,只有十幾萬人口。但是地處低窪,夏季又多雨,一到梅雨時節,國內就易發內澇。”
三年前,暴雨連綿不休,衝垮了河堤,山月國一半的國土都遭了洪澇,水沒有退,又鬧氣饑荒、疫病,國內的人是成片成片的死,慘,真的慘,那時候的山月國,就是一片人間地獄!”
梁明玕合起扇子,在自己手心重重一敲,“剛突破到尊者境界的劍尊遊歷到此,看到國內慘狀,於心不忍,決定幫山月國一把。他原本想在山間打出一個缺口,幫助水流疏通,但在探查水流途徑的時候,發現水中還有妖獸作祟!”
記憶猶如電閃,小魚像是從空蕩的街頭來到山巔,山下洪水滔天、死傷遍野,在席卷了屋宇的水浪間,一個龐大的黑影若隱若現。
黑影從水中爬到一座九重寶塔上,這座塔是洪水中唯一還未淹沒的建築,塔身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人。
那個從水裡爬出去的東西沿著塔身往上,銀色的身軀將整座寶塔纏得搖搖欲墜。它長大了口,吃藤條上的葡萄一樣把塔上的人一個個吞入口中。
這個吃人怪物不久前他還見過。
“蛟……”小魚喃喃說出這個妖獸的名稱,“是一頭蛟……”
“沒錯!就是一頭惡蛟!這頭惡蛟在洪水中食人無數,法力大增,竟有了化龍的征兆。劍尊跟它在水上鬥了一天一夜才將它擊敗,還斬去了它已經化成的龍角,只是還沒來得及殺它,劍尊就發現了一件讓他震驚不已的事。”
“什麽事?”
“水上漂著無數造堤的沙袋,那些袋子裡裝的不是石頭,而是麻草。麻草能擋什麽水?劍尊大怒,直接提劍找上山月國治水的官員,重重盤問下,他才終於明白,這場洪澇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山月國國主聽信江湖術士的讒言,放出湖底鎮壓的惡蛟,還跟它達成協議,他造出這場洪澇助惡蛟修行化龍,惡蛟在化龍之後,還他一個國祚綿長長生不老,他要永永遠遠當這個國主,享生生世世的榮華富貴,至於國內的百姓,給惡蛟全吃了也無所謂。”
“這人!”小魚聽著都是一口惡氣梗在心口,“身為國主,不如豬狗!”
“誰說不是!”梁明玕讚同他。
“那後來呢?”小魚急著知道事情後來的發展,“那幽玄劍尊知道這一切都是國主的陰謀後是怎麽做的?”
“後來啊……”梁明玕連歎三口長氣,“這就要先說一說修士和俗世的關系了,修士修到凝神境可以飛天遁地,到渡劫境可以移山填海,但世間有一條法則,那就是再怎麽強大的修士,都不能太過介入世間的因果中。”
“拿這件事來說,惡蛟也屬於修士一類,幽玄劍尊殺了在人間作孽的妖獸屬於積德行善。但山月國的官員國主不同,他們是凡人,還是掌握一國命運的凡人,修士殺凡人是給自己積累惡果,小一點的惡果還好,如果影響一國氣運,那就是逆天而行,要麽入魔,要麽招來天罰。”
小魚聽這些修士、天道的理論聽得稀裡糊塗,“那怎麽辦?就任由這一國國主繼續作惡麽?”
“天道有天道的順承,人世也有人世的更迭。我聽說那時山月國中的百姓知道國主的所作所為後民怨沸騰,已經有好幾支起義軍打起了大旗、張羅起人馬,外面還有幾個國家對山月國虎視眈眈,在山月國洪澇剛起時就謀劃著進攻,幾個國家扯皮扯了個把月組起了一支軍隊,已經在朝著山月國進軍。只要再多等些時日,這場由人而起的災禍,也可以因人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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