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將竹筐裡的東西取出來,中午做了蒜蓉蒸泥鰍、荷葉包雞和清炒時蔬,把季寒看得一愣一愣的。
下午小魚在廚房燉了雞湯,自己在天井裡忙活了一下午,將那些枯死的花木移出,又重新移入了芭蕉、紫藤和其他的花花草草。
缺東西了,他就乘著黃鶴出去。
一整個下午,季寒就看著那隻黃鶴在自己頭頂上來來去去,最後一趟回來,小魚還帶回了一個碩大的雞籠。
季寒:……
晚上還是小魚做飯,他除了做出一桌的飯菜外,還拿出了兩壇子酒。
季寒酒量很淺,才喝了一點,就醉醺醺地用手支著額頭。
他喝醉之後臉色如常,只是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眼神早已朦朧。
季寒看著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將自己這一天以來的疑問問出來——“謝衍,你是被什麽東西奪舍了麽?”
小魚輕輕一笑,“為什麽這麽問?”
“你居然會做飯?在華陽門這麽多年,我就沒見你進過一次後廚。”
在雷雲城剛見到他的時候,他也就能燒個水。
“這是我學的。”
“你學這幹什麽?”季寒有些奇怪。
他還記得以前在華陽門的時候,自己有一次生了風寒。
宗門裡的長老來給他看過,說季寒的病情不重,幾日就可痊愈,長老開了藥讓他按時服用,還囑咐他這幾日要飲食清淡。
長老走後,還是個半大少年的謝衍就自告奮勇,說要好好照顧他。如此照顧了幾日後,季寒就從原本的病情不重到奄奄一息。
謝衍披頭散發的跪坐在季寒床榻邊,幾日過去,他倒比床榻上的季寒還要憔悴,臉上黑一塊灰一塊的,還拉著季寒的手哭得涕泗橫流。
他哭就哭吧,哭著還不忘給季寒灌藥,病榻上的季寒牙關緊咬,死活都不讓那一碗顏色味道都極度詭異的液體流進嘴裡。
謝衍哭得更大聲,“不是小病嗎……怎麽你牙根都硬了啊哇啊啊!”
季寒怒急攻心,本來就在病中,差點就因為謝衍這一句話直接過去。
還是守一前來探望季寒,發現了謝衍非同常人的照顧手段,趕緊將季寒接走,謝衍也要跟著去,直接被他小師叔用定身決定在了原地。
後來季寒再生病,謝衍也不說要照顧他了,而是直接跋涉千裡路途,給他尋來了各種珍貴靈藥。
尋來藥材後,謝衍便靜靜坐在一旁,等待季寒的痊愈。
幽玄劍尊那雙手,能使出舉世無雙的精妙劍術,能降服百鬼誅滅妖邪……卻從來不會怎麽去熬一碗藥,怎麽精細的去照顧一個人。
桌上的菜品還在散發著各□□人的香氣,小魚靠過來,拿了季寒的手指把玩,笑道:“你走之後學的,總不能一家兩口人,沒有一個是掌杓的。”
季寒想到在雷雲城,小魚嘗到他做的飯菜時,只會埋頭苦吃並大力誇讚。
“你好像……有一點不一樣了,謝衍。”
“親眼看著你魂飛魄散,你當我還能跟以前一樣麽?”小魚道,眸中有了一點冷色。
“好,此事不必再提了。”季寒自覺退了一步,岔過話題。
季寒很少飲酒,酒是謝衍喜歡的東西,明光劍主拿著戒尺在整個山頭尋找謝衍的蹤跡時,他往往就抱著個酒壇在山下跟人鬥蛐蛐。
醉到走都走不動時,還得季寒背他回山。
但今天謝衍自己沒有喝,倒是給季寒倒了許多酒。
季寒也不拒絕,小魚倒一杯,他就喝一杯,一邊閑聊著以前的事,一邊看著院外的融融月色。
小魚沒有提起旁人,隻說他們自己。
說他們以前在華陽門的趣事,說謝衍在山下跟人鬥蛐蛐,結果輸得連佩劍都要壓出去。
被扣下來後,還是季寒下山來尋他,連劍帶人的一起贏回來後,才算解了這場危局……結果被明光劍主發現,罰他們齊齊去山門掃石階。
季寒掃到一半就心頭火氣,直接撂下掃帚跑了,謝衍苦哈哈地掃完兩人份的石階,還捧著從山上摘來的杏子去找人。
酒一杯一杯的喝下,季寒也醉了,他以手扶額,半醉半醒間,感覺到小魚靠了過來。
他原本就貼著季寒,這一靠近,兩個人更加親密無間。
小魚的呼吸落在季寒耳側,“阿照,你醉了?我扶你進屋休息好不好?”
季寒“唔”了一聲,伸手去搭小魚的肩膀。
小魚眸色深沉,幽暗的目光像是淋漓的筆墨,從季寒帶著薄紅的眼尾一路劃到他的唇邊,又毫不遮掩地落入他的衣領。
季寒的手落入了小魚的掌心,接著就是十指相扣,又濕又熱的吻落在季寒脖子上,他仰著頭,靠著小魚的肩,覺得是一頭毛茸茸的大狗在不停地拱著自己。
小魚舔吻著季寒修長的脖頸,吻得又凶又狠,像是犬類在嘬著自己最愛的一根骨頭,每一口都幾乎留下了一個牙印。
季寒被他這樣咬著,不禁想要去推開他。
小魚卻像被季寒推拒的動作激怒,用兩條長臂緊緊抱住季寒,不讓他亂動,細密凶狠的吻也從脖頸一直到季寒臉上。
“謝衍……”季寒雙眉緊蹙,脖頸、臉頰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刺痛傳來,他有些不適,而且不知為何,會對小魚如今的親昵感到一絲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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