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書生同樣是不可思議地瞪著他,像是有許多話要說,又不得不悉數咽下,只是說,“你……你幹嘛要搶人家的東西!”
第96章 斷魂
小魚瞥了書生一眼,不發一言便解開了包袱,眼看要打開木匣時,書生連叫帶嚷地撲上來——“你不能搶別人的東西!這是人家姑娘的!你還給人家!!”
小魚一腳踹過去,書生便被他踹了個仰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嗽還不忘指著小魚罵道:“你!你這是搶劫!沒有一點禮義廉恥!”
另一邊,青衣人和白魄已經過了數百招,他們都不想離開,打鬥也是局限在這座破廟中。
白魄的一杆長槍名震天下,在修士中凶名赫赫,每次出手,只看到漫天槍影。
青衣人立在佛像的蓮座上,不緊不慢道:“白魄,你追了我一年,你好歹是大荒谷的烈陽王,何苦這樣執迷不悟!”
她的聲音清脆,這幾句話一出口,卻是振聾發聵,連原本在苦苦支撐的破廟都顫了兩顫。
白魄停在上方的柱子上,道:“你將斷魂借我一用,我便不再糾纏。”
“斷魂是我妙音宮聖物,從不外借。而且逝者已矣,就算你渡過了黃泉,見到的也只是一縷不願散去的孤魂,你又能改變什麽?”
“我不想改變什麽,我隻想問她一件事……阮笛,你到底借不借我!”
“不。”阮笛拒絕得乾脆利落。
“那便沒什麽好說的了……”白魄橫過長槍,眼中只有濃鬱到化不開的戾氣,“你有你的難處,我也有我的苦處,既然誰也勸不了誰,那我們就各憑本事。”
底下的書生還在鬼哭狼嚎——“你不準開!不能開!”
小魚置若罔聞,手已經按在了木匣的蓋子上。
“不!”阮笛瞳孔一縮,握著短笛飛身上前。
白魄也持槍來擋,被阮笛喝了一聲“滾”。音浪如連綿潮水,直接震塌了廟中的一根柱子。
白魄被音浪擊中,這對他原本算不了什麽,只是他剛剛縫補的傷口還在,這一下就讓他的傷口綻了線,縫得亂七八糟的針腳齊齊綻開,連著的胳膊也落在地上。
這一下不僅白魄沒有料到,連阮笛自己也沒有料到,但她一心都在木匣子上,又一聲大吼,震飛兩柄飛劍後,短笛抵在了小魚脖頸處。
“拿來。”阮笛放緩了聲音,勸道,“不管你想拿它幹什麽,它都不能讓你達到目的。”
小魚拿著木匣,道:“這裡面放的是斷魂,它能溝通陰陽兩界?”
“生者素來不入黃泉。”阮笛道,短笛輕輕一敲,已經封住了小魚的穴道。
她走上前,想要奪過小魚手中的木匣,卻聽到一兩聲古怪的笑。
小魚在阮笛瞪大的雙目中掀開了蓋子,木匣裡的東西一暴露出來,便讓破廟中的溫度突然下降不少。
像是突然來到了九幽冥府,吸進去的空氣都帶著徹骨的寒意。
匣子裡的是一團血淋淋的肉,看不到它的五官,卻可以聽到它發出的尖利笑聲,它用生長出來的肉色觸須爬出木匣,沿著小魚的手臂往上。
這絕對是小魚生平見過最為惡心可怖的東西,他看著這家夥爬到手臂上,身體裡像浸滿了冰渣子,完全動彈不得。
這家夥剛爬到他的手臂上後,就得意張開了滿身的獠牙,剛要咬下時,又咂了咂嘴,慢吞吞從謝衍手上爬下去,回到阮笛身邊,化作一張暗紅色的古琴。
阮笛抱起古琴,面上還是那張喜慶的美人面具,可已經明顯動怒。
“幽玄劍尊!你也與這魔修勾結,要來搶我妙音宮的聖物不成!”
阿阮姑娘,同樣是謝衍當初在青牛鎮遇到的修士,多年以後,他們竟會在一座破廟中重聚。
書生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白魄提著自己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阮笛怒道:“我又沒打你腿!”
“不是……”白魄膝蓋一軟,右腿崩成了兩截,他抱著胳膊,又低頭去撿自己的腿,只是這個姿勢實在太過高難度,他艱難道,“勞駕,幫把手行嗎?”
阮笛:……
。。。。。。
打了半宿的人,最後還能圍著一起烤火,這也是誰都沒有意料到的事。
小魚抱著一念生坐在角落裡不言不語,白魄在縫自己的腿和胳膊,書生戰戰兢兢地縮在一旁,阮笛托著古琴,眼神中滿是鬱悶。
白魄一邊縫自己的腿,一邊瞅著古琴,道:“你不願意借斷魂,是因為不想人知道妙音宮的聖物是個邪祟?”
“斷魂是黃泉靈獸,本就不屬於這世間。”阮笛冷冷道,明顯是余怒未消,“烈陽王,劍尊,這是我妙音宮宮內之事,想來你們也不是那長舌之人,會將此事到處宣揚。”
“劍尊是不是不一定,但我身體都這樣了,做個長舌之人也沒什麽。”白魄無賴道,“我就借斷魂一次,用完就還,保證不耽誤多長時間。”
“我們妙音宮的宮規……”
“你們的聖物是邪祟。”
“姓白的!”
“邪祟。”
“你……”
“黃泉捕來的異獸,仙門百家一定很感興趣。”白魄悠悠道。
阮笛無可奈何道:“斷魂只能讓你的魂魄入黃泉一趟,且對你陽壽有損,你真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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