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惑轉身離開,他不能再這裡待著,鬼藤讓自己看到的秘密不止這一個,下一個要去的地方,是魏賀家。
等稍微沈惑離開時,鬼藤抓住沈惑的手臂。
“嗯?你還有問題嗎?”
鬼藤見他停下來後,纏住他的手臂稍微放松了一些,藤蔓觸手快速編制一根頂部纏繞小白花的簪子,將他半長的頭髮高高挽起來,別上小白花的簪子。
高馬尾之下,一個偏偏少年郎出現。
沈惑摸著頭上的簪子,朝鬼藤挑眉。
“行吧,我帶著。”
沈惑從窗戶輕松躍出去,從高牆翻下去,順著河邊,去找魏賀。
而在破敗房間裡面的期秦婉婉看向自己的母親,眼神中透露著失望。
她重新坐到床上,鬼藤細心地幫她蓋好被子,用自己的藤條幫助她編織新的花圈。
秦夫人剛想靠近她,卻被鬼藤給攔下。
“婉婉?”
秦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女兒,“婉婉,你怎麽了?”
“媽媽,你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姐姐多一點,又或者是秦先生?”
“婉婉,你在說什麽?那是你的父親,你怎能這麽稱呼他,傷他的心呢?”
“媽媽,你還沒有回答我。”
秦婉婉聲音不大,也溫柔,但卻讓秦夫人感覺陌生。
“婉婉,你寧願相信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相信父母嗎?”
“哈?”
秦婉婉像是聽到某種笑話,忍不住笑出聲。
可當她抬頭時,雙眼通紅,血絲爬滿眼球。
“父母?這是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你說他是我父親?”
秦婉婉擼起袖子,滿手都是鞭子、刀傷、煙頭的傷痕,遍布整隻手臂,沒有一處好皮,異常刺目。
秦夫人每次看到那些傷口都會下意識地別過臉,眼中的心虛大於心疼。
在秦婉婉的眼裡是多麽諷刺。
“每次我不願吃掉那些人的血肉,不願意在他們身體種下種子,不願意讓他們成為怪物的養料。我的好父親就會毆打我,說我不孝女,說我不聽話,要我乖,要像提線娃娃,依從他……每次我被打,你在哪?!”
“婉婉我……”
“你只會在事後來安慰我,勸我,不要和秦先生強,你們這麽做都是為我好……”
一滴眼淚砸在鬼藤上,鬼藤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媽媽,你愛父親,愛姐姐,但是你對我的愛,是充滿恐懼和害怕。每次你來安慰我,總是懼怕我的身體,不敢看它,你還是把我當異類,從未是自己的孩子。”
“婉婉,媽媽沒有……”
可沒等她說完,鬼藤已經把她退出去,用藤蔓把房間纏死,包成蟲繭給秦婉婉製造一個安全的房間。
許久,房間傳來一聲接近痛苦的嘶吼聲。
沈惑來到魏賀家附近。
魏賀家就在鬼樓對面,僅僅隻隔了一道小河。
他家還是以前的老式房子,青瓦修建,房子破敗,甚至有些荒涼。
沈惑如之前進入鎮長家裡,輕松翻牆,前往房間住處。
“咳咳。”
就在他準備進房間時,木質的窗戶打開,而他下意識躲在窗戶下面。
“又下雨了。”
一個男聲從沈惑的頭頂上傳來。
也許是大病初愈,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說話時,總是咳嗽。
沈惑沒有驚動房間裡面的人,不動聲色地移動到拐角處,蹲在地上思考。
頭頂的小白花扒拉沈惑的頭髮絲,似乎在詢問沈惑為什麽不進去?
沈惑彈彈花瓣,小聲道:“先不急,我得想想進去怎麽說。”
“道長,請進來吧。”
沈惑:“……”
他抬頭看著開門出來,帶著病態的魏賀。
魏賀長相中等,濃眉大眼,容顏周正,笑起來卻不讓人感覺到厭惡。
沈惑最開始打量他的面相,與秦夫人相同不是大奸大惡之人,面相甚至有些短壽之相!
“你怎麽發現我的?”
魏賀笑著指著沈惑頭頂的白花,又給沈惑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鏈花環。沈惑皺眉,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鬼藤給設計了。
“道長其實不怪小叔,是我自己的主意。”
他請沈惑進屋子,房屋裡面多了一絲溫暖,順便搬來一張椅子,示意沈惑坐。
沈惑坐下後,直接問他剛才抓住的字眼。
“你稱呼鬼藤為小叔,你是……”
“事實上,我是母親臨終前把我托付給小叔的本體。樹妖沒有發現我存在,才讓我你逃過一劫。”
“你竟然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魏賀道:“我不記得,那時候我還是個嬰兒,是後來我無意間發現小叔的存在,自己一點點找到的真相。說起來,道長也是我請來的。”
“嗯?那個黑影是你?”
魏賀搖頭,“那不是我,是樹妖分身一點意識,它想吃掉小叔的本體,但小叔本體不是它一個意識能吞下,所以在鬼樓裡面遊走,尋找機會。
道長的那些朋友,我本來是沒有請的,等我起動機祭祀後,樹妖趁機偷襲,這才讓道長的的朋友卷進來,我只能暫時幫他們修複身體。”
沈惑從開始聽魏賀說話到現在,眉頭就一直沒有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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