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客笑夠了就又躺回了石頭上,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穿越以來這半個月,他心裡一直有種說不出的擔憂,萬一一切的嘗試都失敗,他該何去何從呢?
不過今晚,此時此刻,在這潑灑的月光之下,他放縱自己不去思考這些事情,純粹地享受這略顯粗陋的溫泉。
握在手心的溫暖突然滑走,南驕仿佛遭受到了嚴重的衝擊,感到一陣難言的慌張,他突然覺得自己必須一直守著這顆特殊的、發光的珠子,不給他留任何弄丟自己的機會……
緊緊挨著珠子坐下,南驕又想下午一樣把頭靠在他的肩上。那頭夢幻精致的藍發打濕之後隨意散在沈客的肩膀上、胸膛上,霸道的像是在標記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沈客正閉眼慵懶放松著,就聽見嘩嘩的水聲,水波蕩漾間有人靠近自己——肩膀上又多了個大頭,這兒就他倆,除了南驕還有誰?沈客眼睛都沒打算睜開,隨便那廝折騰。
發絲隨水搖動給肌膚帶來絲絲癢意,他又覺得這人今天真的懶得過分了,泡個溫泉居然都不願意支棱他自己那顆大頭?但他沒說話,這一刻不為生存而奔波的靜謐實在難得,他不願意出聲打破。
從始至終只有沈客一人在享受溫泉,而人魚享受的是和他親密接觸,以及接觸帶來的甜蜜折磨,明明眼睛都憋紅了,卻因著之前的警告不敢有更過分的行為。
在感到有點暈的時候,沈客就知道不能繼續泡了,伸手拍了拍肩膀上的大腦袋:“起來,我們回去了。”
等肩膀上的負重離開後,他率先走出溫泉,把掛在樹枝上的獸皮裙取下來穿在身上,覺得自己有點失算,起碼應該回石屋拿一件換洗衣物再來泡溫泉,現在穿上之前的獸皮裙,總覺得這溫泉白泡了。
穿好衣服回頭看——那個沒骨頭的懶貨已經站起身了,渾身上下濕漉漉的,獸皮裙還在滴水,山裡晝夜溫差比較大,沈客擔心自己的惡作劇讓這人感冒,趕緊拉著人往部落趕去。
南驕緊跟著沈客的步伐,視線沒有放在布滿雜草叢生的路上,一直在盯著前面那人的背影,覺得只是看著就好滿足。
幸好沈客全程沒有回頭,否則看到他這奇怪的眼神,南驕項上魚頭估計難保。
踩著月色,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石屋,看著南驕也換上了乾燥的獸皮裙,沈客趁著泡了溫泉渾身還暖和直接上床睡了,一夜好眠。
倒是躺在地上的人魚滿腦子都是溫泉裡誘人的身影,看著床上已然熟睡的人失眠了一整宿。
沈客醒來見他神采奕奕的,以為他晚上也休息的不錯,愣是沒看出來他一晚上沒睡。
天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沈客心裡慶幸昨天下午把屋頂修好了,采集隊一般不會冒雨外出,畢竟除了兩個負責保護采集隊的勇士,采集隊其他人還是不夠健壯,萬一生病發熱問題就大了。
他正想著趁著下雨去找白問原主的身世,就聽到石屋外傳來白說話的聲音。
她頭上頂著一塊粗糙的獸皮正站在柵門口,兩小隻不知道是不是還沒起,居然沒有跟著過來,沈客連忙上前打開柵門,迎她進來。
一進來看著已經封好的屋頂她就帶著幾分悵然地說:“他剛搬過來的時候,我們還有兩個小兔崽子都說要去給他弄密草回來,他總是說不用,他自己能做,然而有一個花季都過去了,房子還是隻鋪了床上那一小塊……”
想起以前的事情白忍不住開始無聲掉眼淚,哭得沈客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南驕還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他還不太明確。
白抬手抹掉眼淚,收斂了面上的悲痛,動了下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朝著沈客說:“真好,這屋子房頂鋪得真不錯,比成好多了……”
沈客心裡很複雜,他不知道怎麽安慰這個失去孩子的女人,只能略顯局促地承下了這句誇讚:“是南驕……南驕幫著弄的。”
“南驕也是好孩子。”白歎道。
白沒一會兒就說她回去了,沈客有點不放心,加上確實有事情想問,便對南驕說自己去送白,然後扯了一塊擋雨的獸皮就跑追出去了。
南驕雖然不明白都在部落裡有什麽好送的,但也沒說什麽,自己在屋子裡繼續折騰那些麻,他已經有些頭緒了。
白前幾天就發覺沈客的異常,對於他追出來這事兒並不意外,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等到進了她的石屋,兩人都坐下了,她才開口問:“有事情問我是嗎?”
沈客對她的敏銳有些驚訝,本想直接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話臨出口卻變了:“阿客說他一切都好,他問你們還好嗎,我告訴他你們也挺好的。”
白欣慰地笑了,但她不覺得這是沈客內心真正的問題,便說:“還有呢?”
已經決定要問原主的身世,沈客也沒再顧左右而言他:“白,阿客是你生的崽子嗎?”
即便不聽白接下來的答案,他也從她瞬間回避的眼神和變得慌亂的表情得知了問題的結果。
他擔心白誤會,便解釋道:“我懷疑阿客和我之間的這種交換,和他的獸形有關,也許能從和他同樣獸形的獸人那裡獲得答案。”
這話讓白冷靜了不少,她沒問沈客是怎麽發現的,這個孩子總是和他們不同的,而是帶著幾分回憶的神色說道:“阿客是獸神給我的恩賜,沒有他就沒有若和尓,是阿客帶來的好運才讓我後來有了那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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