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要帶的嗎?”藏鋒提醒他。
唐鏡下山的時候,想著要在周重明這裡住兩天,因此帶了幾件換洗衣服。武器什麽的,肯定是沒有的。再說眼下這情況,除了他背包裡的幾張符,別的東西應該也用不上。
唐鏡把這幾張符貼身收好,跟著藏鋒出門上車。
車子駛出小區,藏鋒似乎也松了口氣,“阿鏡,周哥醒不過來了。”
“醒不過來是什麽意思?”唐鏡聽的稀裡糊塗。“頭部受傷了?失血過多?”
他飛快掃一眼藏鋒身上的灰塵,懷疑他們這是跟什麽人發生了劇烈的肢體衝突。
“不是那個意思。”藏鋒解釋說:“我們今晚要去抓一個人……這個以後再跟你詳細說。你只要知道要抓的人抓住了就好。”
唐鏡繼續疑惑。抓人的過程都已經完成,按理說這一趟任務最容易出危險的環節已經平安度過了呀。
“按照流程,周副局要帶著人給他做一個筆錄的。”藏鋒說:“我當時和袁錄守在審訊室的外面。”
唐鏡聽的緊張起來,同時又有些不解。審訊嫌疑人,這能有什麽危險呢?
“然後就是聽到有人摔倒的聲音,”藏鋒歎了口氣,好像又看到了那種讓他意外又驚詫的畫面,“我和小袁推門,就見小林摔倒在門邊,周副局則像是進入了入定的狀態。”
藏鋒並不是道門中人,修行方面的事,他了解不深。他的優勢在於槍法好,以及拳腳方面比較厲害。
出了這樣的意外,他只能聽聽袁錄怎麽說,但袁錄折騰了一番之後,卻告訴他沒有辦法,他的能力跟林懷武是差不多的水平,還不如周重明呢。
“找十一過來看看,”袁錄說:“大師兄說了,他的精神力比小師叔還強。他或許能有辦法把大師兄帶回來。”
唐鏡一怔,“大師兄這是陷進嫌疑人的意識世界出不來了?你們抓來的嫌疑人……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邵明軍,男,五十六歲,身高一米七二,體重六十公斤左右。”藏鋒簡單介紹說:“他是個手藝人,業界有名的一位玉雕師。他的兩個學生失蹤,出事之前,有目擊者曾經見到邵明軍跟他們接觸。”
“證據方面……”
藏鋒搖搖頭,“這兩個學生都是從比較偏遠的地方來靜江市打工的,後來機緣巧合之下開始跟著邵明軍學手藝。邵明軍在商業街有自己的商店,那個地方你大概沒見過,都是一水兒的仿古建築,臨街上下兩層的商鋪,後面有個院子,邵明軍的工作間、幾個學生的住處都在後院。”
唐鏡明白了,失蹤的兩個學生除了在邵明軍的小院裡活動,恐怕是沒有其他的社交活動的。他們在這個城市裡認識的人也是非常有限的。
唐鏡上過網,知道現在這個時代人口的流動性比原來要大,很多偏遠地區的年輕人都背井離鄉,到繁華的大城市裡來討生活。
他們在這個城市裡沒有根基,也沒有自己的交際網,甚至出門的機會都不多。有時候出了事,要過很長時間才會有人察覺,警方也很難查清楚他們的行蹤。
唐鏡慢慢消化這些消息,然後他就納悶了,“不是說只是因為有人看到邵明軍跟這兩位失蹤的人有過接觸,所以對他有些懷疑,想要問問情況?”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懷疑,周重明為什麽要冒險進入邵明軍的記憶?
“他到底發現了什麽?”
藏鋒搖搖頭,他當時站在門外,周重明具體都問了什麽,邵明軍又回答了什麽,只有他和林懷武知道。
林懷武這會兒也不知道有沒有醒來呢。
至於進入邵明軍的意識世界去尋找周重明這件事……在已經有過類似的工作經驗的情況下,唐鏡也並沒有想太多。
他在周重明的指點下,除了學會怎麽利用自己的精神力來入侵一個人的意識世界,還學會了怎麽分出一縷精神力來與別人做一個綁定。
這就意味著他去尋找周重明的時候,還可以拉上藏鋒做幫手。
在經歷了幾次三番的出生入死之後,唐鏡已經形成了一種非常牢固的觀念:跟藏鋒在一起,什麽危險都不怕。
車子繞過警局大門,穿過旁邊的小路駛向了後院的方向。
這是一條窄窄的公路,公路兩旁種著上了年歲的梧桐樹。若是在春夏之際,景色一定非常幽靜。但此刻,路燈映著光禿禿的枝杈,卻透出了一種荒涼寂靜的感覺來。
公路盡頭是一個上了年頭的院子,院門口擋著橫杆,旁邊還有亮著燈的傳達室。藏鋒的車輛應該是做過登記的,車開到近處,橫杆就自動打起,將他們放了進去。
院子不大,一側是停車場,隔著一條人行道的地方,聳立著一幢四層高的小樓。此時此刻,零零星星還有幾扇窗戶在夜色裡亮著燈。
樓房周圍沒有花壇草坪,樹倒是種了不少,至少也是一人合抱的大樹。這就給人一種“這房子、院子都很有厚重的歷史氛圍”這樣的感覺。
藏鋒停好車,帶著唐鏡走上台階。
聲控燈應聲而亮。唐鏡有些好奇的打量周圍,輕聲問藏鋒,“這就是你上班的地方?”
“這裡是靜江市分部。”藏鋒解釋說:“我們出差過來要跟這裡報備。其實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就是在這裡上班……有什麽可驚訝的,我也是靜江人啊。後來才從分部調去了京城總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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