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冬有些惱羞成怒,拍打著翅膀衝進了不遠處的樹林裡。
唐鏡看見嚴壑和丘恆進了青雲觀也不能跟上去,隻好繼續實行自己的計劃,去山下逛了一圈,到賓館民宿集中的地方觀望觀望,再跟自己熟悉的老板娘打聽打聽最近有什麽新的客人,然後買了兩包點心拎著回山上去。
烏冬還沒回來,但張春山卻已經坐在院子裡等著他了,一見唐鏡進門,立刻有些著急的問道:“天門道的人,你可見到了?”
唐鏡把點心袋子放在石桌上,點了點頭說:“早上出門的時候,聽見道觀裡來客,我偷偷看了一眼。”
這話只能半真半假的說。他總不好跟張春山說他一早就認識嚴壑和丘恆。
好在張春山想問的也不是他以前認不認識人的問題,而是嚴壑和丘恆的精神力是否與山頭上的陣法相吻合。
唐鏡有些為難的搖搖頭,“我看不出來。”
張春山歎了口氣。這個結果倒也可以接受,畢竟唐鏡一早就說了,他只是個半瓶醋。
“如果不是他們,事情倒有些麻煩了。”張春山說:“聽說這兩位道友在靜江市跟人結了仇,仇家也不簡單。如果真是尋仇……事情有些不好辦呐。”
張春山作為青雲觀資歷最老的一個人,他是不能忍受有人要在受他們庇護的土地上攪風攪雨的。這些人在其他地方結了仇,偏偏跑到他們眼皮底下來胡鬧。作為外人,青雲觀不好隨意插手,但若是處理不好,又必定會連累到青雲觀的名聲。
張春山歎了口氣,“還真有些難辦呐。”
虎林山:漁網已經張開了,魚兒也已經遊進了池塘~
第114章 十年前
靜江市,信息調查局。
藏鋒快步穿過走廊,來到周重明的辦公室門口。門虛掩著,有煙氣從門縫裡飄了出來,熏得藏鋒皺起了眉頭。
他並不反感別人抽煙,但周重明一個修行的人,一向不好這些。如今一下子變成了煙鬼,讓藏鋒打心眼裡覺得接受不能。但他隻擔心唐鏡一個人都已經焦躁到要發瘋,周重明的肩上卻壓著整個天門道,他所承受的壓力比誰都大,
辦公室裡的人已經聽見了停在門口的腳步聲,淡淡說了句,“進來!”
藏鋒推開門,等煙氣散了一會兒,才湊過去探頭往裡看。周重明也正在開窗戶散煙,他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那件外套,皺皺巴巴的。他的頭髮有些凌亂,眉眼之間也帶著疲態。
藏鋒湧到嘴邊的話就拐了個彎,變成了一句“您早飯吃了嗎?”
周重明淡淡瞥了他一眼,“查清楚了?”
藏鋒連忙站直,很是規矩的將手裡的文件袋遞了過去,“根據您提供的線索,我查到了一些有關當年虎林山的消息。”
周重明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隨手倒了一杯水推到藏鋒面前,示意他坐下來說。
藏鋒在他對面坐下,泛著血絲的眼睛裡因為有了新發現而浮現出興奮的神色,“虎林山是道門中一個小門派,在南方小有名氣。十年前,大約就是丘道長出事之前,有人把他們推薦給了靜江市當時的□□黃炳賢。”
藏鋒說到這裡忍不住微微一笑。看,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小,轉來轉去就遇見了老熟人。當年欺負他的那個黃健強,就是黃炳賢的侄子。他還有一個堂姐叫黃智英,跟黃健強也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還好後來都遭了報應,否則這世道可真沒天理了。
思緒這麽一打岔,藏鋒就又想起了自己最近一段時間接二連三做的夢。在夢裡,他總是會回到中考之前那一段凌亂的歲月,有人欺負他,也有人護著他……他小半輩子的人生都沒有那麽精彩過。
尤其最近兩天,他在夢裡也漸漸看清楚了護著他的那個大哥哥的輪廓……竟然有些像唐鏡。
藏鋒對這樣的夢境頗無語。
他想,大約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唐鏡出事,他一天到晚急的火上房,所以在夢裡忍不住就代入了這種期待的情緒。
周重明伸手在桌面上叩了叩,喚回了藏鋒飄遠的思緒。
藏鋒忙說:“黃炳賢當時還在任上,他跟靜江市的很多企業家都有密切的來往,還有人傳說他跟那些撈偏門的地下幫派也有一些利益關系,總之勢力很大,在靜江市頗有些一手遮天的架勢。”
周重明的眉頭皺了起來,“後來被雙規了?”
藏鋒點點頭,“後來他和他弟弟都被雙規了,曝光了不少違法亂紀的事。當年的嚴打,幾乎換掉了市裡將近四分之一的高層。在當年是很轟動的一個案子。而最初的線索就是嚴壑想辦法給捅出來的。”
周重明眉頭緊鎖,“他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
藏鋒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畢竟是十年前的舊事,而且他們也沒有親口問過嚴壑本人。
“接著說。”
藏鋒喝了兩口水潤潤喉,繼續說道:“總之就是黃炳賢兄弟倆貪腐的證據被嚴壑無意中知道了——他當時在看風水這一塊很有名氣,認識了不少達官貴人,估計就是通過這些人才知道的。”
周重明恍惚了一下,他其實還有一些嚴壑給人看風水的記憶。但後來嚴壑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一門心思都放在了研究禁術上。逼得他也不得不跟在他身後,把關注點放在了禁術上——禁術之所以成為禁術,必然有一些無法承受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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