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疆無情的推了推顧卿然,生拉硬拽的將他的手從自己腰上扒下來,故作冷漠道:“出去!”
這一聲黎疆像給自己打氣似的,連沈玉澤都聽見了,顧卿然身子輕輕抖一下,還是沒打算走,黎疆的懷抱太暖和了,暖和的讓他不舍得離開。
黎疆堵著氣,緩慢的出了睡袋,打算將顧卿然拖出去,沈玉澤支棱著耳朵聽著那面的動靜,隻覺得怪怪的,要是黎疆不想跟顧仙尊睡在一起,完全可以去顧仙尊的睡袋啊,何必這麽拉扯呢。
顧卿然被黎疆鬧的有點生氣,埋怨著,“哎呀幹什麽啊,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沈玉澤:“!!!”
“可你都要成親了。”
顧卿然揉了揉眼睛,他不懂為什麽黎疆總是糾結這個問題,就很像小孩子阻止自己的父親找後媽一樣。
“我不是都說了,就算成親了我也不會忘了你的。”
沈玉澤:“???”
“可我不行。”黎疆心如刀絞,重複著,“我不行。”
“別整那些沒用的了,趕緊睡覺吧。”顧卿然衝他招招手,關切道:“快進來,外面冷,別凍感冒了。”
黎疆歎口氣,最終還是妥協了,“算了,我去你的睡袋睡。”
在一邊聽八卦的沈玉澤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顧仙尊竟然是個朝三暮四的人?他單戀黎疆,眼下婚期都定了,還在與前任糾纏不清。
可他又細想,黎疆此前的態度也並不像無情啊,眼下卻因為顧仙尊的婚約不得不退出,可是顧仙尊那面應下婚約,這面又舍不得放手,所以想偷偷的與黎疆保持愛人關系,但黎疆又不願意與別人分享顧仙尊,兩人因此僵持不下!
天啊,這是什麽曠古絕今的師徒虐戀啊!
倆人正拉扯著,忽的傳來一聲哀泣,顧卿然一下就精神了。
黎疆也愣住了,那聲音深遠悠長,顯然是來自遠處,在這靜謐的深夜顯得格外突兀。
顧卿然小心翼翼的從睡袋爬出來,小聲道:“你也聽見了?像有女人在哭。”
沈玉澤也沒心思聽八卦了,貓著腰走過來,低聲道:“那個亂葬崗,就在右後方二十裡處。”
“仙尊,現在應該怎麽辦?要不將他們喚醒吧。”沈玉澤四下看著,眼下距離晨曦還有兩三個時辰,若是真有鬼怪作怪,也好早點防備。
顧卿然蹲在地上想了想,抬手道:“不用,咱們先看看這女人是個啥情況,萬一是咱們聽岔劈了呢?或者她沒有惡意呢?”
“呵,聽見女人你就來了精神。”黎疆氣得背過身去不看他。
“咱們現在有正事兒辦,你別在這無理取鬧了啊。”
“哼。”
沈玉澤:“……”
三人圍成一個小圈兒,支棱著耳朵捕捉每一個輕微的響動,沒一會果然又有聲音,像是歎息,可怕的是,這次的聲音距離上次近了些,顧卿然覺得,距離他們不過百十米遠,他站起來尋著聲音方向走了幾步,輕撚指尖,一道白光閃過,可寒光劃過之處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黎疆就算不借助光線也能看得清四周,的確沒有異常,可他察覺到,自從這詭異的聲音響起後,山中似乎連蟲鳴聲都沒有了,周圍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不安。
沈玉澤看顧卿然站在那一聲不吭,自告奮勇道:“仙尊,要不我去看看?”
顧卿然不是在發呆,而是企圖用科學的方法來解釋這種現象,關於靈異類的新聞他看過不少,鬼火是磷火,是化學中的自然現象,但這種荒郊野嶺裡的女人哭聲會是什麽呢?
啊,他靈光一閃,之前好像看到過一則新聞,山中時常傳來人的哭聲,後來專家到訪,實地勘測數日終於破案了,是娃娃魚。
娃娃魚,好像有點靠譜,畢竟這還臨著河邊,那東西的顏色也可以與黑暗融成一體,不易察覺。
顧卿然恍然大悟,一定是了。
“我去看看。”
顧卿然起身要走,卻被黎疆一把拉住,“別動,前面起瘴氣了。”
沈玉澤一驚,想起此前村民說,起了瘴氣之後,人就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亂葬崗,而且瘴氣是有毒性的,在這伸手不見的五指的黑夜,誰知道瘴氣中會藏著什麽。
不行,得將人喊起來。
“快醒醒!”
禦風仙門算是訓練有素,沒一句多余的話,所有人都快速的爬出睡袋開始整理包袱,像是陸灃的聲音,“怎麽了?”
黎疆:“有瘴氣。”
楚盈盈:“啊?”
顧卿然叮囑道:“大家圍在火堆旁,屏住呼吸,捂住口鼻,無論遇到什麽都不要脫離隊伍!”
楚盈盈明顯還沒睡醒,她打著哈欠,磨磨蹭蹭的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利落的系在臉上,然後開始前後張望,“怎麽會突然起瘴氣呢?不會真的鬧鬼吧?”
“這不正好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嗎?”陸灃道。
“嗯,也對,解決了就可以去下一個目的地了。”楚盈盈用小木棍扒拉幾下炭火。
修仙之人自然不怕鬼,但黎疆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他感受到了妖氣,那股力量與他身上的氣息有著難以言說的契合度,他突然想到在課堂上學過的一類妖,常出沒於山林,會易聲幻形,名為山鬼。
靠吸食靈魂為生。
“你過來。”黎疆起身對顧卿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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